脑袋抽一抽的疼。
正当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王瑕随意抬眼看去,有些愣神。
来人一身西装革履,头发规整的打理好,金丝眼镜戴出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两手交错握着公文包,闲散的靠在门边调笑:“这是怎么了,谁敢惹的咱们班长这么生气。”
分明是四十几岁的年纪了,还是如此不正经。
王瑕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送他一个白眼:“邢大律师,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今天我忙的很,有事改天再约。”
她烦闷的挥挥手,企图将人赶走。
邢左南没走,反倒是来到王瑕旁边坐下,接过她手里的病案翻看,随口说道:“走不了,小老板请我来赚点外快。”
“梦夕?”王瑕有些疑惑,邢左南如今在林氏集团工作,老板是林修,那小老板自然是林梦夕。
只是她有些不解,林梦夕向来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可一想到昨晚也是她来告诉她苏离出事。
再一想到她此前的自杀,连忙问道:“她人呢?”
邢左南工作起来和平日里闲散的模样差别很大,此刻全身心投入的看着病案。
听见王瑕的问题,随口答:“逃课了吧,刚经过你们班时也没看到人。”
刚好看完,抬头望见王瑕有些担忧的神色,猜到她的想法,宽慰道:“放心吧,梦夕如今都开始关心同学了,不是件好事吗?说明治疗有效。”
王瑕点点头,也不作多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苏离这件事,总要还孩子个公道。
林氏集团的金牌律师出马,这件事很快就敲定了。
学校没有赔偿,苏离的父亲以故意伤害罪,虐待罪被判罚七年有期徒刑。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换来七年牢狱,不禁另人唏嘘。
林梦夕没再去学校,这场意外并没有对她的生活激起多大的水花。
她依旧浑浑噩噩的活着,只等待着有一日走向生命的终结。
苏离自杀后不到十天,林梦夕终于再次找到了机会。
回到了许久不曾再回来的从前的家,那时候她的妈妈还在,陪她在这个家里渡过了很开心的六年。
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家,林梦夕觉得这,才该是她的归属。
这一次她用了最热烈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大火弥漫的时候,林梦夕以为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当火焰掩埋一切的瞬间,林梦夕不自觉的又想起了苏离,想到那张安详的脸。
他倒是死的安宁,可惜了,她注定不会那么愉快。
回想起那天晚上还说苏离死的丑,而今她被火烧死,指不定比他丑成什么样。
不知道去地狱的时候还能不能遇见。
应该不行吧。
他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该上天堂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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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夕惊醒的时候,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她明明已经死了,她合该死的透透的了。
此刻就是一捧灰烬,掩埋在废墟之中。
可她又真切的感受到她还活着,呼吸,脉搏,体温。
活人该有的一切她都有,这是怎么回事。
林梦夕可以确定,她真的放火了,死前被烈火灼烧的痛感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就算她又又又没死成。
至少此刻她应该在医院吧。
至少她的身上该有火伤的痕迹吧。
最最最重要的,至少她一个月前割腕自杀的伤痕该给她留下吧。
而不是此刻在教室里,身上毫无痛感,一点伤痕也没有。
林梦夕茫然了,连她同桌发现她不对劲叫了她几声都没听见。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呆呆的望着前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空白的世界里,意外的挤进了其他声音。
“听说咱班今天要新转来一个同学,成绩特别好,理综满分的学霸。”
“我也听说了,是个男的,好像叫苏离,不知道长的帅不帅。”
苏离……
林梦夕听见个熟悉的名字回过神来,寻着声音望去,是两个女生在低声谈论。
她认不出名字,高二七班的大多数人林梦夕都没什么印象。
苏离不是死了吗?怎么又转来了。
抬起头来入目就是讲台黑板上方的电子时钟。
钟表上暗红的日期从来没有这么让林梦夕注目。
5月5日,刚刚立夏。
可林梦夕分明记得离开那天已经七月中旬了,怎么会是五月呢?
林梦夕不可避免的想到,她似乎是重生了。
重生到苏离刚转来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