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众人往宴厅走,老太太问平了什么乱,沈璋序声线清冽低沉,“是一次民变,带头的叫王守,官府暴敛财税,他在浙江、江苏一带利用摩尼教带动那些贫民还有贩卖私盐的发动起义,我去的时候,已经攻克睦。”
“好孩子,可有受伤?”
“好着呢,祖母你放心。”沈璋序笑了笑,又道,“我已向朝廷上书撤销应奉局,花石纲,但王守等人还未伏法,圣上体恤,此间回来也是临危受命,最多呆个半月左右再去上任,战事还未平,随时都有可能再动身。”老太太连道三个好。
大太太掖着泪,“呆个半月又要走?”老太太说,“你娘盼了你四年,这半月就好好在家里给你娘尽尽孝心吧。”
应该是沈璋序的贴身小厮,叫十七的,笑嘻嘻的上前一步说,“这次回来,我们爷给老太太、大太太还有其他几位老爷太太少爷小姐都带了礼物,这会儿已经分到了各房去。我们爷不在,多亏了几位太太相互照应着。”
三太太在后面和二太太搀着大太太,“好孩子是,说什么照不照应的,都是一家人。”
沈璋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众人跟着停下来,不明所以,他转过头巡视了后面的人一圈,似笑非笑的神情,“对了,我这次回来,还未跟二叔、三叔他们见过礼,他们人呢?”
二太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三太太打了个圆场,说,“你这次回来的突然,你三叔被上级外派做事去了,等他回来你们叔侄好好聊聊。至于你二叔嘛,你也知道他向来不归家的,你二婶也是向来不敢过问的,就别为难你二婶了。”
沈璋序“哦”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了。仿佛就只是寻常的问候一般。
“那两个孽障不回来也罢。此次回来正好把你的婚事办了,你老子的丁忧期也过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人还得往前看。”老太太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拍拍沈璋序扶着她的手,开启了另一个突如其来的话题,沈璋序没应是也没应不是,只说,“如今我刚上任,免不得东征西战的,娶妻不方便。”
老太太听出他话里的厌烦,“你言语间对娶妻仿佛有些厌烦之意,难不成你打算这辈子都不娶妻了?”
“孙儿不敢,只是此时江浙一带事务繁忙,孙儿无心旁的。”
老太太叹息一声,“也罢,今天先不说这个了,先用饭吧。”
伺候完老太太,秋知和应儿正要出去的时候,老太太在里间叫住他们,“秋知,应儿。”
两人对视一眼,应道,“欸,老太太。”折回身去,将老太太扶到榻上坐着,应儿问,“老太太是要喝茶水吗?”来太太摆摆手,说,”谁在序儿那儿伺候?“
秋知说,“先前我在老太太外院挑了两个机灵的丫头过去,叫知画和知书的。后面大太太觉得不够又把自己贴身丫头琴声和鹤鸣送过去了。”
“应儿你觉得这几个丫头挑两个给序儿作通房如何?”
应儿头皮一紧,跟被班主任点名一样,想了想说,“大太太身边教出来的姐姐肯定是挑不出毛病的,咱们外院的那两个丫头我也见过,都是清秀可人的,两者都好,就看咱爷喜欢哪位了。”
“秋知你说呢?”
“论样貌品行肯定是琴声和鹤鸣好,既然老太太问肯定也是尊重咱爷的心意,既然这样不如顺其自然就好。”老太太揉了揉额头,“我这孙儿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我瞧着他哪个都不喜欢,这才令我头疼。”秋知顺手开始给老太太按头,“老太太且放宽心吧。”
“你两过去看看吧,我自歇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