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陈氏看着二人,赞许道:“很是不错。”
要知道陈氏很少夸赞他人,因着面上的烧疤,外加陈氏本就威严,做事不喜言笑,所以更显得骇人。往日婢子,仆妇见了也是多有畏惧。
此时的阿夏在得了陈氏夸赞后,整个欢喜全挂在了脸上,冷秋到是面上未显,估计心里也乐开了花。
程今陌见状有些不解道:“阿夏我待你日日如春风,怎不见你这般开怀,乳母四个字就高兴成这般?”
阿夏被程今陌的话闹的有些不知所措。
陈氏笑着解围道:“你且别逗她了,今日备暮食备的有些晚了,我让庖厨做了些好克化之物,你自小脾胃虚弱,即便好克化夜里亦得少食。”
“乳母,暮食且算了,我先去见见阿爷。”
陈氏看着程今阳面上虽是调笑着阿夏,可眼中仍是哀伤之色,遂有些挂心的回道:“家主处理完此间事后,便又匆匆出了府。我听阿夏说你今日还未曾进食,你过去常与我道,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我虽是不懂,但我觉得你说的都对。”
程今陌听着陈氏口中的话,突然有种古人讲冷笑话的错觉,只是眼下无论如何都有些笑不出来,只出口询问:“乳母,你观阿爷面色如何?”
“不过几日光景,却透着些力尽筋皮貌。”陈氏刚想再出口些劝慰人的话,但想到人都死了,道再多都仿似是些空话,有些槛只能自己过,毕竟知春的事早就掰扯不出什么正理了。
陈氏再次看向程今陌,观她面上神情空洞,怕其再往伤怀处想,便出口询问道:“二娘子,接下来该做何打算。”
“明日便先去趟宋府吧,看看那颗山茶树。”
“那秦老夫人与宋祖和,二娘子打算如何救?”
“且等着尹仪翻船,我那宋阿秭便也就自行散了架子。到时候再将宋府之事闹的大一些,让都城的百姓都看看,忠良之家的惨处。那些为官者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为着这份脸面,那宋祖和与秦老夫人都不会无人管,旁的暂且不伦此后余生能被善待,便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陈氏在听完自家小娘子的打算后,便将白日里遣林年探来的秘辛托盘给了程今陌。
与尹仪珠胎暗结之人名唤宋南济,此人是宋祖和的旁支表弟,爷娘早亡被族中祠堂供养长大。早些年还上进些,因读书不得志后染上赌瘾,家中资财早就被他败空。如今家中一妻两子,他家娘子每日与人浆洗衣物勉强度日,即便如此他仍是赌性不改。
程今陌不解道:“如此废物,真不知尹仪那等精明之人看上他什么?”
陈氏面上红了红,想起白日里林年同她道的原话,宋南济此人比尹仪年少十岁不止,有一副好皮囊,花言巧语,床榻之上更是放浪形骸,像尹仪这种独守空房多年的娘子,哪能顶的住。
程今陌看着陈氏突然沉默的拘谨起来,便有些琢磨过味来了,遂也是装作不知的就此揭过。
主仆二人一时哑言,程今陌便不由的想起白日里与尹氏的嘴仗。原来父母对子女的爱也是有参差的,并非你懂事就爱你,也并非你不懂事就不再爱你,有些东西无法,尤其是关于“爱”的东西,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