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怀夕躲他躲得更厉害了,不仅没再来一同用膳,还一连几天,见不着人影。
这日,川柏难得早些结束视察工作,便匆匆从衙署回到官驿,果然在廊下碰见怀夕。
他心下暗喜,也没错过怀夕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她果然在躲着自己。
怀夕被川柏捉个正着,无奈,只能颔首行礼道:“侯爷。”
川柏应了声,装作不经意间问起:“最近很忙吗?”
“有点。”怀夕斟酌答道。
她也没说谎,水坝即将竣工,灾民也即将返乡,若是要再来一趟城里,怕是不易。义诊不要诊金,若是实在困难,江老先生连要钱都替他们免了。多数人都趁着这个当口,来瞧些陈年旧疾。怀夕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这事,其实也不着急,只是怀夕怕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把持不住,硬是忙成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这拼命三娘的劲儿,老爷子见了也直摇头,劝过多次也不改,便随她去了。
川柏点点头,又问:“那,你忙完了吗?有空一起用晚膳吗?我定了仙客居的糖醋鲤鱼,我看你之前特别喜欢这道菜。”
怀夕愣了愣,没料到川柏会观察如此细致,竟记住她的口味。她确实偏喜甜口,之前的那道糖醋鲤鱼最合她胃口,她就吃得多了些,没想到一切都被川柏看在眼里。
怀夕抿抿唇,有些动摇,却听见身后有个甜糯的女声传来:“侯爷,今日嫣儿给你炖了莲子粥,你尝尝吗?”
孟语嫣提着裙摆娇俏跑来,衣诀翩翩,好似一只花间蝴蝶。她跑至川柏身侧,似是才发现怀夕也在,虚掩着嘴惊讶道:“夫人也在,不如一道来尝尝嫣儿的手艺?”
怀夕见他们并肩而立,郎才女貌,实在登对,而自己却像是多余的一角,本不该在这儿。
舌尖又泛起熟悉的苦意,怀夕强笑道:“不了,我还要回义诊摊,你们自己吃吧。”说罢,一刻也不愿多留,匆匆离去。
下午的暖阳也太过耀眼,怀夕眼底微微发酸。
川柏好不容易让怀夕态度软化几分,被孟语嫣这么一搅,又功亏一篑。方才怀夕离开时,他见怀夕用手背往脸上擦些什么,怕是小姑娘觉得被戏弄了,硬生生被气哭了。顿时,川柏的心尖泛起丝丝缕缕的疼。
“侯爷?”孟语嫣见川柏望着怀夕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动,不满地撇了撇嘴,撒着娇往川柏身上靠,想挽住他的手臂。
川柏动了动手,避了过去。虽是不喜这孟语嫣,但现下孟氏钱庄钱款仍未查明,他也不能就此翻脸,还得从她嘴里套些消息。
按下心中的躁意,川柏缓了脸色:“走吧,尝尝你的手艺。”
孟语嫣闻言,柔柔应了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抬脚跟着川柏往前厅走去。
川柏快步走在前面,眼底晦涩不明。只在心中计较着,得让青松加快调查速度,若是再让怀夕这般别扭下去,人该哄不回来了。
又过了几日。
怀夕依旧坚持每日义诊,一日不敢辞,甚至与江老先生分头单干,自己开了个摊子,得众人交口称赞。
先前鲜少有这么多练手的机会,是以她十分珍惜这段时光,毕生所学皆用上,只为锤炼精进自身的医术。
忙得忘乎所以,自是没心思再想旁的,感情之事都抛诸脑后。
可今日,摊子上来了位不速之客。
怀夕这边刚给大娘抓好药,指了指压在桌上的纸,照例问了句:“大娘,您见过这个玉佩吗?”
大娘眯着眼凑上去仔细辨认,她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乡野村姑,怕是连什么是玉佩都不知晓吧,问她,还不如来问问我家小姐!”
只见小玲挤上前来,一把推开了大娘,嫌弃地用帕子将座位擦了又擦,才请她家小姐坐下。
大娘被推得一个趔趄,眼见快要倒地,怀夕忙站起身去扶。
“没事,没事。”大娘摆摆手,见小玲衣着体面,想来身份定不一般,她自己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怀夕惹麻烦,便顺着小玲的话说,“老婆子见识少,确实认不得这玉佩,文大夫去问问别的人吧。”说罢,便拎着药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这头,孟语嫣施施然落座,只盯着自己新染的凤仙花指甲一个劲儿地瞧,半点没有管教丫鬟的意思。
她回去问过家主,这文殊兰虽为太傅府大小姐,却毫不受宠,嫁入侯府后,也因为容颜有缺,并不得侯爷欢心。因此,根本不足为惧。
怀夕回头看她这般做派,难得生出几分火气,说道:“若是孟小姐不会管教丫鬟,我可以代劳。”
孟语嫣轻轻吹了吹指甲,毫不在意:“不过是个贱民,夫人又何必动怒?”
“在我这里,众生平等,无关贵贱,孟小姐若是想摆小姐架子,还是回城里的金玉窝吧。”说罢,便招手让下一个病人上前来。
“慢着。”孟语嫣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指甲上移开,扫了眼后面的病人。
那是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