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梦里也能睡着的?梦中梦吗?’德音没有想太多,她起身洗漱,看见婆婆在准备做早餐,打声招呼正想帮忙一起干活。婆婆转身看过来,德音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那个老奶奶不知怎么地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看德音没有出声又转回身去继续做饭。那个小孙女也出房门来,呆呆地看了德音一眼,自顾自地去洗漱了。
德音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扯开笑脸,小声说:“我突然想起有事要找公子交代一下,不用做我的早餐了,我先出门了。”她快步离开,迅速往书生宅子走去,还没走到宅子门口,书生走出来,看见德音还愣了一下,微笑着说:“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呢?吃过早饭了吗?”德音松了一口气:“还没呢,我刚刚好像想起来了一点什么,忙着来告诉你。”书生抿嘴,又松开:“真的吗?那我们去吃早饭,边吃边说。”
德音被刚刚的情景吓得没有注意到,书生似是没有多为她找回记忆而开心。不过她哪有想起什么记忆,哦,不对,应该说她哪有什么记忆丢失呢。该怎么糊弄过去?今天可不能跟他在外边逛,要先去他宅子里找画呢。
书生今天没有穿灰白的书生袍,而是天青色的袍子,走动间似有银色暗纹,发髻用朱红色缎子束起,比起昨天来更惹眼,那颗小痣倒更增添一抹魅惑。德音现在回过神来,仔细瞧了瞧他,好像睡得挺好呢,精神盎然,眼神顾盼生辉,像风流才子。
书生看德音,问她:“你今天想吃些什么?”“嗯……小馄饨行吗?”现在早晨天气微凉,加之刚才被那老婆婆吓了一跳,急需热乎的汤暖暖身子。两人找了摊子坐下,书生又看了看她,好像是她脸色不似昨天好:“昨晚睡得不好吗?”德音心中一合计,垂下眼睛:“不是不好,婆婆待我极好的,房间也很舒适,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惴惴不安,一睡着就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方才看见你才好些。”说完,又悄悄抬眼看了他一下。书生皱了眉头但又有些开心:“那,那你……”德音顺势说:“要不然,我还是跟你在一块吧,不然老是这么精神不振,对我记忆恢复又不好。”他低头思索,不愿德音睡得不好,又不愿她精神好了恢复快。
等到小馄饨吃完了,德音也是静静地等。书生叹了一口气:“还是跟我待一块吧,拖着对身体无益,既然昨晚睡得不好,你今天就不要跟我一起打探消息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德音心里又有了底气,她踮起脚,摸摸书生皱着的眉头,看见他眼睛睁大,愣愣的,不再像狐狸,倒像圆眼睛的猫猫狗狗。她又扯着他的衣角晃了晃:“公子心善,祝公子得偿所愿。”
书生心中鼓噪不断,手心攥紧。‘又脸红了呢。’德音笑嘻嘻地,拉着他的衣角往家里走。
她走进书生的宅子,看到不大的院子,大门正对着主屋,左侧就是宽敞的书房,书房旁是一个小房间充作客房了,对面有个小厨房,不过看似很少使用。书生把德音安顿在客房就出门了。
德音仔细听着声响,等到门外没什么动静了,就慢慢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往外看,确实没人了,她溜出来,又觉得自己显得鬼鬼祟祟,直起腰杆来,大摇大摆走向书房,反正要是被碰见就说大白天睡不着起来溜达了。
书房里一眼看去没什么不妥之处,一切都归整有度,德音靠近书桌,翻翻桌上的书本,都是一些诗经琴谱,与画作无甚关系。她又看向书架,大家都懂的,一般秘密就在书架后,一定有机关。德音扭扭这,动动那,甚至把每一本书都抽出又放回,还是没看到有什么蹊跷之处。她挠挠头,说不定在房间呢,也是有人喜欢在房间里作画的是吧?她又把搬动的书籍杂物归回原处,走出书房。
德音看向中间的主屋,又望望天色,这折腾一番快到午饭时间了,说不准那呆书生会回来给她带午饭,这房间又更私人一些,随处溜达的借口不太说得通。她决定暂作歇息,转头回了书房,既然找不到画作那就翻翻他的书吧。
书桌上有一本书明显翻得多,书页泛黄,德音看封面,哦,庄子的《齐物论》。她随意翻开,书本有折痕,被顺势打开到某一页,“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德音心头一跳,似有所感,又一下子抓不住那头绪,想继续看下去,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那书生回来了。
书生看到客房里没人,心里一坠,德音这时候从书房出来,看到书生脸色苍白,上前问:“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呀,是出什么事了吗?”“没什么,是失而复得罢了。”“哦,那是好事呀。”“对,是好事。”书生还在盯着德音看,微风拂着他的红色发带,似有似无地触碰她的肩膀,这呆书生这时候不害羞了。德音有些脸热,哪有人这样盯着别人看的,她忘了自己之前就爱这么逗他。
书生果然是回来找她吃午饭的,他想带她去酒楼吃菜。
附近有一家远近闻名的酒楼,撑招牌的却是菜肴,这里的厨师顶顶有天赋,各菜系都有个拿手菜。德音不挑食,尤其爱吃辣,问书生吃不吃辛辣,书生摇摇头。她又偷笑,点了两三个辣菜,说:“我有预感我是爱吃辣的,或许吃点辛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