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小规模骑兵队护送一大群难民,他们沿着卢瓦尔河向着图尔方向艰难前进。
四周杳无人烟,他们不得不在森林边缘扎营留驻。
因为食物非常有限,两手空空的难民不得不四处找寻能吃的。
有士兵抓了些田鼠和土拨鼠,小兽的皮剥掉,肉块就串在木枝上火烧。
他们是逃出安茹的溃兵与家属,危难时刻,活着的溃兵只愿意把有限食物给予自己的妻儿,至于其他人……
一夜之后,一些孩子静静变得僵硬。
队伍无奈的撂下这些死者,继续在严冬中向着图尔挪步。
队伍一边走一边死人,在快到图尔的时候,溃逃的守军队长撂下其他人,仅带着自己的伙计们已经家眷,骑上马走过最后一段旅程。
哪怕他们明白,如此决绝的举措会使得数百人死于饥寒交迫。
很多人已经战死,死者的家眷凡是能活着逼近图尔的,那一定是圣母赐福,至于能否活下来,就要看命运了。
他们在旅途里浪费了很多时间,此刻已经开始降雪,在细密的小雪中,一匹马往往坐着三四个人,不堪重负的战马也在灰白色的朦胧世界里挪动。
直到在凄冷的雾雪中,一座由森林半遮掩的修道院大建筑,隐约现身于大家面前。
“兄弟们再加把劲,我们就要安全了。”溃兵队长艰难说道,他的勉励也被呼呼北风吹散。
那是本届图尔大主教维维安最初任职修道院,它在图尔
城的正北方,与大城隔河相望。
修道院长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安顿了这些拖家带口的士兵,获悉他们从安茹而来就更觉得讶异了。
几日以来,溃兵与家属靠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果腹,没东西吃就靠着毅力硬抗,他们一个个被冻得面无血色,浑身发冷,所有人有着不同程度的冻伤。
教士给这些可怜人最简单的餐食,他们也是狼吞虎咽啃起来。
待精神略有恢复,溃兵队长面见修道院长,这才磕磕巴巴得声称,在修道院的正西方还有大量难民在艰难挪步。
“居然还有这种事?他们在风雪中跋涉,岂不是要冻死了?”修道院长必须为图尔大主教负责,秉承着慈悲,一些教士被组织起来,奉命冒着风雪到西边看看。
于是,一支衣着黑袍的“教士探险队”,他们带着一些黑面包,集体坐上马车沿着河道向西前进。
风雪更大了些,灰蒙蒙的世界能见度很低。
第一日摸索无果,第二日,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些难民。
一群已经被积雪覆盖了的难民……
被守军队长抛弃的人们,因为完全没了补给,又无工具伐木割草以取火,只好在风雪中躲到林子里抱团取暖。
附近区域并没有村庄,再无人帮助他们,最后他们的全部化作僵硬尸体。
预备的空载马车本欲接走活人,结果被冻得如同冰坨的死者,由下级教士们紧张得扔到车上,最后铺上麻布,待马车
堆满后他们向着修道院返程。
第一批死者运回来,尸体面色平静,母亲与孩子紧紧抱在一起就像睡去了一般。
一些定力不足的下级教士干脆昏了过去,年老的修道院长不停在胸口划着十字。
第一批死者先行运到温暖的宣礼大厅,教士们一厢情愿认为,在这温暖房间里一些冻僵的人顺利解冻就会慢慢苏醒。
他们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奈何死者逐渐松软下来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上帝啊。真是罪过。”修道院长颤抖的右手不断划着十字,所有在场的下级教士全然没有睡意。
第二天,新一批教士继续冒雪去事发现场继续搬运尸体,因获悉死者人数很多,更多的马车被组织起来了。
新一天,恢复精神的溃兵队长被唤到偌大是宣礼厅,面对一地的死者,队长呆滞地站着,双目无神直面之,他一言不发也什么也不想说。
修道院长勾着头,在两位教士的陪同下默默走开。
他先是划一记十字,遗憾说道:“奇迹并没有发生。到底发什么了,如此多的羔羊……迷失在风雪中。”
“是诺曼人。”队长心有不甘,恶狠狠道:“诺曼人攻击了安茹,我们战败了。”
“诺曼人?!”
“都是一些金发的野蛮人。就是诺曼人。”
“真是……一群野蛮人。”眼角注意到守军队长那依旧无神的双眼,至于所谓的“诺曼人”,修道院长心底里有着怀疑,暂且按
下不表。修道院长静静神,又道:“很多人死了,待这场雪结束后我会安葬他们。还有你们!你们经历了很大磨难。”
“谢谢。”
“不必谢,我的孩子。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队长没有多想,话语言重道:“我要带着我的人过河,我要告诉伯爵大人安茹发生的事。”
“好吧。安茹的事,也许只有图尔伯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