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您去当,这臂力小人自叹不如。
许临指着那上面一个个名字,如数家珍道:“亭县的县尉祁靳、原县的县令安贾、关县的县令胡犇……还有一个,你未婚妻的叔叔,言县门下游缴萧凭纪,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
“诶?说到这萧凭纪,他之前跟你未婚妻争夺承爵资格把人得罪了,侯女一气之下把他扔出了雒阳,怎么现在还会出现这里?若是真查出来他掺和进去,你该怎么搞?”
说话间马车的速度渐慢,应是快到县衙了,两人就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
“那当然是……”
“碰碰!”“哐哐!”“哔——”
马车停下的那一瞬间,一声高昂的“启奏”在外面响起,喜庆的奏乐声就冲破了天,直冲冲地闯入裴氏马车厚实的车壁。
许临被吓得差点窜出去骂人,裴青面色波澜不惊,实际内心已经在破口大骂。
“一群神经!”
那王言不知两位使君正在用内心疯狂大骂,兴高采烈地率领众位县官迎道:“下官王言,代县令率各位县官,恭迎廷尉府诸位使君光临我县,视察公务!”
许临努力平复了下自己随着那奏乐声渐进高昂的内心,骂道:“他瞧着也是到做祖父的年纪,怎么这么有活力呢?”
“……老当益壮嘛。”裴青端着他的仪态扶正了自己的官帽,他离车门近,就先下去了,开门前还不忘把前面的话接上,“如果查到萧凭纪也有参与,该怎么抓就怎么抓,侯女是明理之人,当年能因为此人不忠不孝而驱逐,今日也会因他参与卖官鬻爵,谋害县官而将他正法。”
两句话的时间还是有些长的,王言看着那马车安静了半天都没动静,本来还自觉高明的心态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忐忑,奏乐声并未因车内之人不出而停歇,引得周围不明所以的百姓也来看了。
裴青在百姓的议论声响起的前一刻走出车门,与昨晚异常反态地收敛了笑容,世家公子俊朗的容色若是没了笑,就只剩下一身朝服带来的庄重严肃,引得本要惊叹的百姓和上前恭维的县官都站住了脚。
许临紧随其后下了车,他比裴青年长,认真起来的气势比之更甚,两人不约而同地扫了眼奏乐的人,并不做声,那些人就自己慢慢停下来了。
“县衙乃一城公务来往之地,礼仪教化的中心,尔等在这大清早的敲锣打鼓,奏乐扰民,像什么样子!”
许尉正厉声呵斥,挥手让那些乐人散去。
乐人们都是拿钱办事,不敢多言,很快就拿着家伙事从衙门前退下去了,
许尉正又把目光转向县丞王言,并不说话,就在王言要开口辩解自己只是想尽待客之礼时,他又淡淡开口道:“进去吧,今日我等忙得很,县尉何在?”
梁硕闻言上前,揖礼道:“尉正。”
许临将一份名单取出,递给了梁硕,道:“劳烦县尉拿着这份名单,派人将上面的人一一寻来,本人不在就请家属,家属不在就请相熟的友人,所任职地方的同事或上司,总之必须要有人来。”
梁硕恭声道:“是。”
“还有。”
许临又取出一份名单和调令,道:“这是本官受命盘查当年运赃路线的文书,调查的人手已在城门等候,劳县尉依此调令为他们配齐马匹等一应装备,随后回衙待审。”
梁硕依言先行下去,剩下的人还在那边低着头,等着许尉正吩咐。
“几位请吧。”裴青今天仍是唱红脸的角色,但今天这红脸也别多红,他扬起一抹淡笑,抬手示意县丞先请,人一过去,他的笑就没了。
今日县衙中人无旁听记录者,皆是待审之人,一进正厅,许临就坐上正堂,裴青坐其侧,取笔墨砚台,铺好记录口供的空白竹简,案情相关卷宗叠放于手旁,侍从阿烈立于一侧,负责传唤证人。
看这阵势,还真不想来查两下就走的。
王言内心冒起了冷汗,想到金听闲走前交代,又忍不住心道句县令料事如神,早有应对之策。
“传丰县县丞王言,进堂受审!”
阿烈的声音从堂中传出,王言闻言立刻上前,身后木门随之关上,断绝了门外偷听的可能。
“老县丞请坐。”
许尉正的面色比之方才和缓了许多,抬手让阿烈给王言取来布垫,让他坐在正中。
王言见此连连道谢,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等待他们的问话。
许临问道:“陈氏案发生之时,县丞还是衙中主簿吧?”
王言道:“是是是,当年下官不过县中小小主簿,机缘巧合下得了如今这位县令的赏识,才能当上县丞,做县令的左膀右臂。”
裴青在一旁记下:“言答曰:‘天祥十五,言为县主簿,后得机缘,升县丞’。”
许临又问:“当年发生陈氏卖官鬻爵案时,原县令林全在外办事,身边随行着只有县尉梁硕,而留守县衙的两位最高县官,就是原县丞陈云敬,以及王县丞您。”
“案发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