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除外出吃饭外,从上午八点多一直待到下午四五点。
每次过来,她都始终不变坐在靠窗第三处位子上,俨然成为店内常客,店员林安或是于新,也都会在第一时间给她递上靠枕。
至于那名声音温柔的服务员,他似乎很忙,多数时候她来时总不见他的身影,至少得过个半小时,或是一两小时才能看到他从炎热的店外走进来。
戚傲然每次拿到的靠枕样式都没有变过,起初她还以为店内买的靠枕只有这一种款式,但很快她就发现,那些与她同样工作学习的顾客身后垫的靠枕都与她不同颜色。
那就是店员随机拿给顾客,但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总是一个样,未免也太巧了。
等到第四次拿到靠垫时,她突然问那位服务员,“请问有没有其他颜色的抱枕?”
于新点点头,脱口而出,“当然有啊,有十种颜色,不过都是那种偏复古色系的。”
“那我可以自己挑一个吗?”戚傲然问。
“当然可以的。”
于新没有忘记温言与他说过的话,但现在客人想要自行挑选,那在他眼中,可就得顾客大于店长了。
他很快去拿来剩下几个,层层相叠双手托举着让戚傲然选择。
戚傲然挨个扫了一遍,发现每款其实都挺好看的,但最好看的无疑还是她此刻背后靠着的这一个。
她有些歉然地笑笑,说自己不换了,还是要原先这个卡其色的。
于新倒是不以为然,“是吧,言哥也觉得这款最好看,不过我觉得这款酒红色的才最好看,很高级的颜色。”
“言哥?”戚傲然疑惑。
于新“哦”了声,“言哥就是我们店长。”
戚傲然没有去在意他们的店长是谁,只是觉得这个靠枕和自己还挺有缘,现在她觉得这种每次都能拿到同一个的巧合就是一种缘分。
于新离开后,她继续按照日常安排打开文档,开始憋今天这两章的稿子。
每日进度虽慢,好歹至少也能有1%的推动,至少这本书的内容是在不断往前走的,没有停滞不动。
那边宋雪的进度就比她慢了不少,不过她与向迎都深知,宋雪那是慢工出细活,雕琢细致,力求完美。
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戚傲然暂时停下工作,活动一番发僵的脖颈。
今天进展不错,她写得很顺畅,连带着自己情绪也畅快。
就在下一秒,她刚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正与前台同事说着什么。
这几日下来,除一位总来问她要点什么的女店员外,一位总是替她开关门的男店员外,她最熟悉的无疑就是不远处的这位店员。
其实他们之间交集不算多,只是对方温和出尘的气质与弹奏吉他时的专注留给她太深印象。
她多看了对方几眼,见他又往员工休息室方向走,也已提前知晓,他这是换店服去了。
似是察觉到自己这一道向他投去的目光,戚傲然看见他倏然转过头来,目光竟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两道视线相撞时,她又看见他眉心轻扬,许是有几分讶异,随即他恢复温和神色,朝她轻轻颔首,浅笑无言,与她打了声招呼。
她同样回以一抹恬淡的笑。
这一来一回淡如水的问候之间,竟让她莫名产生一种自己与对方是一对挚友的错觉。
戚傲然倍感奇妙,不知是否这个原因所致,她能感觉到自己心情又更松弛。
她忽然想起自己书里曾写过的一句话——某一时刻你所认为的缘,其实都是上辈子未尽的债。
不过她写的总是人心的阴暗面与畸形的情感,从不写温暖纯粹的感情,缘是什么缘,债是什么债,都是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感到恐惧的东西。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信这世上没有纯粹的情感,比如她与宋雪向迎之间的友情,就如此纯粹有趣。
目送那名店员进入员工室后,戚傲然也收回注意力,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文思泉涌,流畅地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