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子拉碴,都没好好打理过。
裴诗雨忍着笑,将花放下,心里格外爽快,不得不说林翡宝给自己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顾太太并没有怀疑林翡宝就是江太太,裴诗雨只说江太太是路过,有些许交情,所以没劝动江太太出面,也是合理的。
顾自荀看眼裴诗雨,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顾太太先下楼,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顾自荀没好气道:“你现在爽了吧?老子从来没受到这么大的伤。”
“没给你打半身不遂就算你赚的。”裴诗雨瘪嘴。
顾自荀摸着头,问她:“砸我头的真是江董夫人?她就是你新老板?她凭什么帮你?”
其实顾自荀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周郴不让他跟别人说这个人是江恪夫人。
周郴这人很没有义气,他头都打破了,周郴居然还帮那个女人说话。
顾自荀突然一个激灵问:“周郴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他……不能吧?”
要是林翡宝没跟裴诗雨说那个秘密,裴诗雨也会有这个怀疑,但此刻她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顾自荀,最后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顾自荀脸色古怪,直到家里的管家推着轮椅进来,他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被推出去。
晚间,林翡宝和裴诗雨去吃饭,没去高大上餐厅,而是吃路边摊,人满为患,天气燥热。
两个人碰了杯啤酒,顿时爽快。
裴诗雨举着手机说:“我这几天拉了不少大客户,不过都是看在你婆婆面子上给的,等咱们公司起来了,到时候弄个营销部门,专门去谈生意……”
林翡宝吃着串,看她说得一脸憧憬,就差踩着椅子,幻想上市了。
裴诗雨说着说着,就开始感叹人生:“我今天去看顾自荀了,怎么说呢,以前欠一屁/股债,我觉得他们这些公子哥,指甲缝里那点钱都够我吃很久,现在看到他,我发现他也好,周郴也好,也就那样。”
“他们其实比我们这样的人还难受,云港那么多能人,家世好的,家世不好的,他们家世好,就要比普通人做到更好,可是你看顾自荀和周郴,都是什么废物啊?同辈里,傅沉,张景祁,你家江恪,还有那些家世没那么好的林家谭家,都有厉害的,他们那么差劲,活着得多累啊?”
林翡宝抵着下巴,有些赞同,可也不赞同,这些人出生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差劲是他们的评价,在普通人的人生里,是常态。
裴诗雨突然凑近,贴着林翡宝坐,笑着说:“你就不一样,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
林翡宝觉得奇怪,就在裴诗雨快要亲上来时,一把推开,“行啦啊,我有家室了。”
裴诗雨笑出声,靠着林翡宝说:“早知道我就把孩子生下来了,你还是孩子姑姑呢,命运真会捉弄人。”
“你又怎么知道,命运不是在帮你呢。”林翡宝拍了拍她的手。
车流快如影,周郴停车在对面,靠着椅子抽烟,时不时看眼抱成一团的两个女人。
最后他清醒过来,驱车回家。
陈婉萍这几天陪着江家女儿打高尔夫,美其名曰要预备做个好婆婆,周郴却没兴趣,但去年错了一次,现在婚姻上只能让周炀做主。
家里没人,佣人和管家们都回去睡了。
周郴开了瓶酒,脱掉外套,歪坐在沙发上喝,别墅后院花园闪过灯光,很微弱,电瓶车的光。
是家里保姆的女儿回来了,好像在读大学,成绩还不错。
手机响了两声,点开看,是陈婉萍发来的。
【明天出来吃饭吧,小薇可是拿到冠军呢。】
【你记得给她挑个礼物。】
昏暗中,周郴扯了下嘴角,露出冰冷惨白的牙齿。
保姆的女儿从后门溜进来,钻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桶冰块离开,周郴起身,走过去,高大的身躯拦在她面前。
林翡宝从沙发坐起来,迷瞪双眼,看到一个男人朝她走近,熟悉的脸庞慢慢清晰,林翡宝立马弯唇笑:“老公?”
江恪解开腕表,放在茶几上,凑近看她,“怎么不去房间睡?”
林翡宝迷迷糊糊道:“跟裴诗雨喝了点酒,回来就很困。”
江恪伸手,将她抱起,林翡宝脸热,但也没挣扎,不知道是睡意还是没来由的心慌,让她没有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