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慈这番操作,算不得出色。
不过旁人做来,都是胭脂俗粉,油得她要喝两杯刮油瘦身茶才能缓过劲。
难得有人不让她脚趾抓地,应当给点甜头。
借着微醺的醉意,她勾起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地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裕野星慈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稳住她乱晃的脑袋,“我说了不算,得问店长。”
付汐留双手将他的脖子环绕得更紧,“店长得问我。”
“我就知道付小姐喜欢,先前的客人要带他出去,我可是全都挡回来了。”店长捧着付汐留的银行卡,“外出陪伴服务的价格是每小时二十万,计算到早上四点为止。一共收您一百万。”
付汐留面带讥诮,“谁知道店长您是不是在搞噱头啊,有钱不赚是傻子。”
店长急了,“付小姐,我们店外派都是有记录的,您可以亲自查。”
付汐留哈哈一笑,“逗你的。”
店长将两人送走,回头就见天月一脸艳羡地在收银台站着。
“她再也不会指名我了,对吧?”
店长拍拍天月的肩,“顾客不拿你当人,你也不必拿她们当人。不就是钱嘛,赚谁的钱不是赚?”
*
暴雨来去匆匆,出门的时候已经停了。
街道的污秽被冲刷干净,积水倒映着歌舞伎町炫目的霓虹灯招牌,凭无形之躯将世界倾覆。
A+这样的高级俱乐部不屑与街边挂大广告牌的牛郎店为伍,店员自然不会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招摇过市,所以路人看见裕野星慈的第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脑袋里疯狂炸烟花,大脑宕机。
付汐留迎着路人赤裸裸的目光,高调挽着裕野星慈的胳膊走。
不懂规矩的外国游客举起手机咔咔一顿拍,被跟在付汐留身后的便衣保镖阻拦,引发了骚乱。
付汐留似乎很享受把别人的秩序搞乱。
人们越看她就越得意,光是挽着裕野星慈还不过瘾,她干脆抽出他的领带抓在手里,跑到前面牵着他。
领带被她的拉拽抽紧,束缚着喉咙,如果不紧跟上,就会窒息。
这个举动为何似曾相识。
他想起来了。
——遛狗。
付汐留拉着他乱逛,本质上就是在遛狗。富人炫耀一下自己高贵又难养的阿富汗猎犬是正常的。
他配合地任由她扯着领带走,一口气离开了喧闹人群。
没人看了她也就玩够了,松了领带,问他喜不喜欢散步。
裕野星慈赶忙表示,自己特别喜欢散步,尤其是雨后的深夜,不用抬头就能观览东京的城市夜景,多么方便。
于是,付汐留就带着他一溜烟奔远方散步去了。
说了散步,就真是用腿散步,别的活动一概没有。
从新宿到涩谷再到六本木最后到东京湾,整整吹了一夜的风。海边的风潮气重,吹到凌晨四点,裕野星慈已经头痛欲裂了。
我们金主大小姐依然生龙活虎,披着裕野星慈的西装外套蹦蹦跳跳,指着台场海滨公园的沙滩问他要不要堆沙子。
金主问他“想不想”、“要不要”,不是真的征求意见,而是温和的通知。
裕野星慈忍着头痛,陪她去沙滩。
两人都空着手,自然堆不出像样的东西。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五分钟后,付汐留就和他并肩坐在沙滩上,面朝海湾,迎接今日第一缕阳光。
昂贵的西装就这么被她坐了半截在屁股底下,好像是很不值钱的野餐垫。
付汐留说:“我妹妹就是在海边死的。”
裕野星慈:“妹妹?”
“和我同天生的同父同母亲妹妹。谁都喜欢她。十一岁那年,她在海边冲浪,被卷进了海里。五天之后才捞上来,已经被鱼啃得面目全非。”
裕野星慈听完,不发一言。
付汐留用肩膀撞他,“你不觉得惋惜?”
“我并不认识令妹。”裕野星慈长睫微垂,面色平静地回,“如果付小姐觉得惋惜,那我便惋惜。如果付小姐不觉得惋惜,那我也不会惋惜。”
付汐留视线回转,不动声色拢紧他的外套,“走吧,该吃早餐了。”
凌晨五点,百年老铺鸡汤面刚开张,还没挂上“营业中”的牌子。
付汐留轻车熟路进店,嚎了一嗓子:“来两碗经典鸡汤面,汤头要清淡。”
老板闻声识人,在厨房里高声应道:“好的付小姐,里面坐,请稍等。”
片刻后,老板端着两碗面从帘子后面出来。
看见付汐留身旁的高大男人,他满眼好奇,“这位是?”
“店长觉得是?”
“难道是……男朋友?”
付汐留笑得直拍桌子,单手捉紧裕野星慈的后脖颈揉捏几下,答非所问,“折腾一晚上都不睡,看,被抓包了吧?”
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