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所以扶苏就成了舞池的主角。
那时候,一身中式服饰的他,在身穿洁白希顿的男男女女间,显得有些突兀。
但是殿下的容貌却与众宾客十分合拍,也很快学会了最基本的舞步。
全场唯一的另类,其实是那位全天不吃不喝不如厕的太子侍卫。
尽管他跟人群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也没有明面携带任何兵器,但那如山的身躯、那犀利的目光,让现场最淘气的顽童都不敢放肆。
“大家不要害怕!”新郎官忙跟宾客们解释,“这是本主的贴身侍卫,是绝对忠于大秦的。”
见众人还有些不自在,扶苏觉得应该进一步介绍一下:“他名叫陆克山,是一名粟特人。”
“亚历山大大帝在东征中迎娶的妻子,”海伦的二舅显然见多识广,“也是粟特贵族,名叫罗克珊娜。”
“是的,”扶苏回道,“两个名字词根都是一样的,意思就是‘光明’,是粟特人最常用的名字。”
太子爷继续说:“陆克山原本是父皇的侍卫,特地随本主来到云中郡当差。大家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扶苏的话,随着海伦和她舅舅的翻译,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名伊利昂人。
氛围放松起来,婚宴继续到了傍晚。
担心又惊动蒙将军,扶苏和海伦的洞房就只能移步督军府了。
小两口手拉手登上了二轮马车,由魁梧的侍卫驾车,在落日余晖和亲朋欢呼中,离开了婚礼现场——
倒也是个浪漫的收场。
大秦帝国的新年都是从阴历十月开始的,它所有的领土都是。
十月朔这天,黄河北岸朔方军与匈奴第一战的原址上,举行了告慰阵亡将士的盛大祭典。
曾经尸横遍野的沙场,如今只剩下绿油油的草地,在白云蓝天下随地势温柔起伏;
但翠绿中往往夹杂着朵朵红花,仿佛在暗示这里也曾被鲜血浸染。
祭祀现场,现杀一牛、一羊、一猪,“三牢”俱全。
在场有很多死者家属,哀嚎之声震天,数十里可闻。
晚上,回到督军府,扶苏和海伦则在寝殿的一个角落里,祭奠了女方的考妣:
太子扶着大肚子的妻子,跪在被蜡烛点亮的壁龛前;那里面,供奉着象征两位逝者的木偶。
并没有大哭大泣,海伦默默献上了她在督军府院子里种出的一捧血红玫瑰,平静地对木偶说:“妈妈,爸爸,女儿今天什么都有了,你们俩看得到吧?”
壁龛里的一对人偶,在摇曳的烛光里,仿佛真的点了点头……
到了开春时节,海伦顺利产下 一名女婴。
按照伊利昂的习俗,长子长女一般用爷爷的名字命名。
于是,扶苏与海伦的长女就被起名为“季娜”Zena。
如有神助,两人在次年又生下了儿子“季诺”Zeno。
这下好了,儿女双全了。
按理说,宫中的妃嫔女眷,以及未成年的皇子皇孙,都要由净了身的太监侍奉。
但是云中郡的“督军府”按照原设计应该是衙门,而非后宫,并没有配备太监。
对此,扶苏并不在意,就让男女仆人直接照顾月子中的海伦和刚出生的儿女。
再者说,后宫任用太监的用意,是防止王家血脉在君主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串种。
而对于完全属于西方人的海伦,以及只有一半东方血统的扶苏,他俩的后代若是被哪个出身中原贫苦家庭的男仆串了种,一目了然就能看出来。
太子爷最担心的,是远在咸阳的始皇帝早晚会直到自己在塞外的风流。
在一个寒冷的清晨,太子殿下端坐在督军府的正厅里,烤着火炉,批阅公文。
如有公务,属吏可随时通报求见。
这不,侍卫陆克山推门而入,拱手报告:“子车奉常奉旨至!”
其实,侍卫报“子车奉常”这一名号时,扶苏就已经觉得兹事体大了。
子车黎,来自跟嬴姓一样古老的子车氏。
在昭襄王的晚年,及冠之年的子车黎开始在秦廷任职,而后历经昭襄、孝文、庄襄和今上四朝,现在担任负责朝廷礼仪的“奉常”。
而听到“奉旨至”的时候,太子爷干脆连滚带爬地从席位上跳起身,迎出门去。
督军府的阙门外,停了一支庞大的车队。
十多辆战车、安车、货车,各用一双硕大的轮子立在石板路上。
显然,车队是走刚刚开通的“秦直道”,从咸阳北上,在黄土高原上走了一条笔直的直线,七天内直达河套平原上的九原郡,然后再用一天路程来到云中郡。
这条连接了九原和咸阳的秦直道,是始皇帝效仿连接了云中和太原的“赵直道”下令修建的。
两条直道都是从中原的大城市直通河套平原,畅通地转运着或军用、或民用的物资和人员。
但在这时候的大秦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