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素羽的比赛在下午第一场,开始得早,结束得也快,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和温以宁一样,并不是有运动天赋的人,一轮游便是她们对这次报名参赛的最大尊重。
唯一出人意料的,就是蔡素羽最后一次跳的时候没停住脚,跳到沙坑后又连连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直接跑进了正前方围观比赛的一个男生怀里。
男生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蔡素羽冲过来,下意识地就张开了手,直接把人给抱了满怀。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蔡素羽从男生怀里抬起头,看到清冷锋利的一张脸庞——
正是蔡素羽在上午的时候想要和温以宁一起去看的那个男子200米据说很帅的男生。
黎悠悠在一旁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和旁边的温以宁说话,一抬眼,却首先看到了温以宁身旁的裴回,心里一怵,又默默地转回了脸。
直到比赛结束,蔡素羽去换衣服,裴回被许凝薇叫走了,黎悠悠这才敢挽住温以宁的手臂,把憋了一肚子的话和温以宁说:“宁宁,是上午那个男生!”
温以宁没听明白:“哪个男生?”
黎悠悠:“刚才抱住素素的男生就是我们上午去看比赛的那个人!”
男生的脸庞在温以宁脑海里浮现出来,她想起上午的时候蔡素羽激动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激动似乎也可以理解了:“那是挺帅的。”
“诶呀,这不是重点!”黎悠悠看着她,“你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温以宁想了想,慢慢摇了摇头。
黎悠悠只好说出答案:“素素上个学期辩论赛的时候那个法学院的四辩!”
南郡大学每年都会组织一次全校性的辩论比赛,上个学期,珠宝学院在决赛的时候遇上了法学院。当时,那场辩论赛的辩题是放弃和坚持哪个更难。珠宝学院是正方:放弃更难。而法学院为反方:坚持更难。
最后,那一场辩论赛,法学院以微弱的票差,险胜珠宝学院。
“他是去年的四辩?!”换好衣服的蔡素羽一走出来,就听到了黎悠悠和温以宁刚才的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黎悠悠,“你确定?”
黎悠悠点头:“他左手背上有一条疤,和法学院四辩一样,所以,刚才你跳远结束我又去看了下他的名字,果然是他。”
上午黎悠悠和蔡素羽去看比赛的时候,男生刚好在最外侧的跑道,因为隔着远,一开始她们并没有看清楚这人姓甚名谁,再加上男子二百米比赛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她和蔡素羽又急着去吃饭,见那人被人群围着看不见了身影,索性就去吃饭了。
直到刚才她看到抱住蔡素羽的男生手背上的伤疤,想起了去年法学院的四辩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道同样的伤疤,心中一动,便去光荣榜上看了一眼。
男生是男子二百米比赛的亚军,黎悠悠从亚军位置往下看,果然看到他的名字。
蔡素羽:“他叫什么名字?”
黎悠悠有些无语:“……不是,你不是一直对那天输了比赛耿耿于怀吗?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
“谁耿耿于怀了?我没有!”蔡素羽嘴硬,“所以,他到底叫什么啊?”
黎悠悠:“霍峥。”
这个名字说出,蔡素羽终于有点想起来了,那个四辩面前的席卡上似乎确实是这两个字。
只是,蔡素羽明明记得他是戴着眼镜的,似乎也没有今天看到的那么好看……
想起刚才抱住自己的男生的眼睛——
这人戴什么眼镜啊,那双眼睛多好看啊。
但转念蔡素羽就又想起去年辩论时他一脸冷静地把自己逼到绝境的场景,顿时甩了甩头,把刚才突然浮上心头的一点旖旎心思甩掉。
“霍峥,”蔡素羽小声“哼”了一声,“我还价实呢……”
黎悠悠:“……”
说曹操曹操就到,蔡素羽“价实”两个字才落下,就看到这人不紧不慢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蔡素羽:“……”
不是,他应该没听到吧?
霍峥面无表情地站到蔡素羽面前:“蔡素羽。”
蔡素羽一听他的声音,顿时再无一点怀疑——
蔡素羽就是忘了这个人的长相,也不会忘了这个人的声音,去年,就是这道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辩论赛场上有条不紊、逻辑清晰地对她步步紧逼!
黎悠悠默默地挽住温以宁的手臂,一双眼放光,准备吃瓜。
蔡素羽心里一片惊涛骇浪,面上却一派风平浪静:“什么事?”
霍峥抬起手,朝她面前递了递。
蔡素羽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向眼前人。
“我的衬衫破了。”霍峥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刚才抓破的。”
蔡素羽再次看向霍峥伸出来的一截手臂,白色的衬衣袖子上被撕破了一道小口子,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蔡素羽一言难尽地抬起眼看向霍峥:“你确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