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夏日能至此,闻稻香阵阵,听蛙声一片,定是一番美景。”
“明年夏天,去建业城外看,也是一样的”陆婠笑道。
“若是收稻谷的时候来田里抓蚂蚱也颇有乐趣”陆纯接着道。
兄妹几人正聊着,陆萸看到路旁田埂上为有一农夫正在用芦草编蚂蚱,而一个小男孩在他的身旁期待的看着农夫翻飞的手指。
她眼前一亮,欣喜道: “蚂蚱,阿兄快看。”
刚刚,她突然想到给曹壬备一份什么样的生辰礼了,那就是各种小动物草编。
陆纯也看到了,忙让部曲将牛车停下,然后对陆萸道:“阿萸想要草编?我让他编个给你。”
眼见天快黑了,如今到处闹匪患,陆萸有些害怕,忙摇头:“回城要紧,明日我再来寻他就是。”
说着,她将头伸出车外,大声道:“老伯,你明日能否教我编这草编?”
农夫原只是想孙子编个玩具,谁知华贵的牛车突然停在一旁,正不知所措。此刻又见粉雕玉琢的女娃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忙起身行礼后,回道:“贵人不嫌草民手艺粗鄙,是草民的荣幸。”
陆萸很是开心,忙不迭的和农夫约好明日时间后,愉快的回城了。
“你若喜欢,让他编了送来即可,哪里用得着你再跑一趟”陆纯不解道。
“那可不一样,我是想亲手做了送人的”陆萸笑回。
送礼物,重在心意,曹壬那种出身,又岂会缺贵重的礼物,反而是这种民间孩童的玩具更新奇有趣。
陆纯也没问这草编是想送谁,只当她孩子心性,喜欢玩。
第二日,陆纯和陆婠都有事,陆萸独自带着部曲坐着牛车至田埂边花了半天的时间把手艺都学会,还特意选了一大把芦草带回去。
又过了几天,陆奂带着一家人回建业。
回程也没有比去的时候好太多,陆萸被颠得分不清晨昏,从会稽回来后修整了五日才真正完全恢复。
这日清晨,看着初春的太阳,咸鱼陆萸给自己下了两个目标,挣钱和强身健体。
这挣钱的项目她一时还没想好,毕竟年龄太小了,至于强身健体,就是跟着二兄陆纯学骑射。
陆纯自幼喜兵书,这些年苦练骑射为的就是将来能入军营上阵杀敌,所以他结交的好友皆是好武之人,其中有一个朋友名唤朱慎,是丹阳都尉朱成的侄子。
朱成和陆奂一武一文镇守丹阳郡,平日里走的近,朱家适龄子女都送到了陆氏学堂一起进学,朱慎有个妹妹是陆婠的好友。
有朱慎帮忙,小马驹很快找到了,而且连练马场也不用愁,西郊马场平日里是用来驯马的,可以借给陆纯兄妹学骑马。
朱慎对好友妹妹要学骑射这事是抱着怀疑态度的,现下世家公子以雅谈、清逸、审美高尚为主流,穿的衣服除了白几乎都是浅色的,甚者有人模仿北方的世族开始敷粉熏香,女子就更不用说了,吃穿出行那都是怎么精致怎么来。
骑马,又累又晒,马身上这股子难闻的味道也没几个人受得了。
陆婠本来被陆萸说的有些心动,打算先看看再学,后来到马场看了一下午,直接放弃了,这太难了,而且又累又热,从马上下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就放弃了刚起的念头。
陆萸却学的很认真,骑马和游泳一样,是一项真正逃生技能呀,要是世道真乱起来了,骑马逃跑永远是上上选,别说自己练习,连曹壬那个病秧子,若是有机会她也想鼓动了学骑马。
不过陆萸虽然目标坚定,意志力强,但常年体弱的小身板还是吃了很多苦头。
连续几天学下来,大腿内侧都磨出了很多泡,慢慢的,泡泡破了,竟然开始渗血。
银杏边给陆萸上药边劝她放弃,真搞不懂吃穿不愁的女郎为何非要执着于骑射。
陆萸不听任何人的劝说,每日雷打不动坚持训练,这反而让陆纯教得更用心了。
安和七年春,二月初二,这天是曹壬的十四岁生辰。
比起世子曹善每年大操大办热热闹闹的生辰宴,曹壬的生辰向来简单又冷清,汉魏重孝道,年轻人若有父母过世,不可操办生辰宴,曹壬的生母在他四岁那年去世了。
他也早已习惯了在生辰这天收几份礼物,然后简单吃点特意准备的生辰汤饼。
可这次的生辰,他是期待的,年前听闻陆萸病了,他还遣江澈送了药材去太守府。
那次在静初寺,她说过要为他备今年的生辰礼,为此,他期待了很久。
南安王府和陆氏已定亲,后辈生辰日二府常有礼物往来,以往都是差管家送礼,这次陆萸向魏氏提出自己上门,魏氏也没有不允。
陆府的牛车辘辘向南安王府驶去,今年的春雨来的特别早,陆萸掀开帘子静静的欣赏淮河畔的烟雨蒙蒙,这是个静谧又美好的春日,牛车上的銮铃声发出的声音也很是动听。
建业城的房子以淮水河为界,北岸是以前东吴孙权的宫室,后来改成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