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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不久,常内侍带着老住持,出现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
“大师,不知现下该往哪儿走?”常内侍声音阴柔和气,手上的剑却毫不留情地卡着他的喉。
“施主想往何处去呢?”住持老神在在,丝毫不像被胁迫之人。
“石跖在哪儿?”常内侍眼眸发亮。
老住持不说话。
他举着火把躬身,火光照亮地面,露出一滩血痕。
老住持手中的火把向前探去。
常内侍瞧见,血色顺着甬道蜿蜒而上。
“那咱们走着。”常内侍收回剑,抬手作请。
老住持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常内侍留意着地面,跟在他身后。
转过一个弯之后,火把的光亮,映照出壁后的弥勒佛。
老住持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等等。”常内侍忽然出声,他瞧见那笑佛前,血痕杂乱,还隐隐显出脚印的轮廓。
“此处有些可疑。”
老住持停下脚步,看向那尊弥勒佛。
“此间的主人,生前信佛。”老住持道,“洞壁中有许多佛祖像。”
说完,他揣着手一站,不再言语。
常内侍俯身看了片刻,没瞧出什么门道。
“神神鬼鬼的。”他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吧,可别让石跖那厮跑了。”
老住持看一眼那弥勒佛,转身向前走去。
他唇边带着浅淡而奇怪的笑,心想,休伤二门已过。
……
珠室之中,一个男人捂着淌血的额角,跌跌撞撞地靠坐在墙边。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血泪横流,“弟弟,别这样,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啊!呜……”
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毫不留情地插入他腹中。而后拔下来,又插了第二下,第三下。
血流了一地,漫入黑沉沉的水中,不见踪迹。
男人蹬了两下腿,就此没了声息。
阿青远远地就听到动静。
她放轻脚步,慢慢凑近,透过打开的石门窥视。
室内被火把的光照得明亮,阿青隐藏在黑暗的甬道里,透过门缝,瞧见傅家二房的嫡子,被一根生锈的铁棍楔在地上。
她暗自心惊,屏息听室内的动静。
“是你先要杀我的,是你先要杀我的……”青年满手鲜血,浑身颤抖,随后,他又忽然间怒不可遏,“为什么,为什么!”
他冲上前,忽然发疯一样,狠狠地踩踏兄长的尸体。
阿青瞧见,那个发疯的人,正是傅家二房,妾室所出的庶子,傅泽。
此人往常最是软弱窝囊,没想到被逼急了,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阿青按住袖中武器,屏气凝神,静观其变。
良久,她瞧见傅泽冷静下来,拖着兄长的尸体,将他沉入水中。
片刻后,他后退两步,忽然爆发出一阵哭声,“救、救命啊,兄长落水了……”
他一边哭,一边往外跑,阿青适时地出现,一脸凝重地问:“怎么了?”
傅泽头破血流,浑身湿透。
他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兄、兄长与我起了争执,不慎将我推入水中。他下水救我,自、自己却没出来……”
“青姐,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傅泽一脸凄惨,上前去抓她,“我求你,救救兄长……”
阿青不着痕迹地躲开,上前走入石室。
她瞧见满室斑驳的血痕,却并不挑破。
火光映亮的水面上浮起浅淡的红,她上前两步,看向水面,傅泽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
阿青忽然回头,傅泽像是被惊着了一样,忽然搓搓手。
“南珠可收完了?”阿青瞧见空荡荡的珠网,又看向房中那口封装好的木箱。
“收、收完了。”傅泽道。
“珠室本就邪门,你兄长怕是救不回来了。”阿青道,“此地不宜久留,带上这口箱子,我们走。”
“朝廷的狗也在四处嗅探呢。”
“好、好。”傅泽应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血和汗,躬身去拖木箱。
箱子沉重,他吃力地将木箱拖离珠室,在昏暗的甬道里前行。
阿青跟在他身后,静静地留意着他。
“青姐,我们怎么脱身?”傅泽问。
“不要问。”阿青说,“往前走。”
……
药佛室中,烛火晃动。
宋温陶屏气凝神,用牛毛小针将最后一点裂口勾缝,在皮肉内穿一个小结,而后用细小的银剪,将羊肠线剪断。
“好了。”宋温陶用白布将他额头上的伤口,轻轻缠裹两层,“这两周就先吃些清淡的,别吃辣,也先别吃糖。”
“我早就不吃糖了。”沈小郎君嘟囔一句。
宋温陶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