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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2 / 3)

宋温陶瞥傅迟晏一眼。

这普渡寺可不干净。他这般大剌剌地将南珠给出去……

“今夜还能睡好吗?”宋温陶打了个呵欠。

“殿下安心睡便是。”他望着那小僧的背影,低声说,“我会守着。”

有一人,是被推到阵前的打手。

若是他还在此处,看到那枚南珠,定然回来寻他。

傅迟晏要等那个人。

他倚在门旁,看到内室留了一豆烛光。

透过朦胧的素屏,傅迟晏瞧见床榻上,她安睡的身影。

傅迟晏忽而又想,那人今夜不来……

也无妨。

……

小僧穿过一道月洞门,转入住持房中,将珠子呈给他看。

“从何处得来?”住持瞥那珠子一眼。

小僧如实说了,住持听完,道:“收着吧。”

小僧收珠入怀,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沿着长廊前行,穿过两道月洞门,停在一棵梧桐树下。

溪流潺潺,风过林梢,林深处传来布谷鸟的啼鸣。

小僧站在深深的树影中,颔首垂眸,自语般轻声说着些什么。

良久,他抬手将那颗南珠放在枝节横生的树窝中。

莹润的南珠在树窝中滚动两下,被一只染血的手隔着素帕捏起,缓缓裹住,放入怀中。

月色下,一个纤瘦的黑色身影,背着一具肿胀的白色尸体,自浓黑的树影一跃而出,掠过屋脊,朝城中去。

灯火已落,万籁俱寂,谢府的水榭中,有位郎君执一盏昏黄提灯,洒下一把棕黑鱼食。

红色游鱼一拥而上,浮出水面,争相咬食饵料。

谢桢尾指上绑着一根宛如蛛丝般的细线。

细线另一端,隐秘地连着水面上的鱼食。

银钩藏在饵食之中,贪食的鱼儿缓缓游近。

“郎君。”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落在水榭旁的暗处,“石跖脱逃,常内侍在和他缠斗时受伤,三口木箱中的两箱被褚氏郎君所获,余下一箱,被灰鸢卫抢回。”

谢桢垂眸看湖面。

太后娘娘曾重诺,寻回南珠者,加官进爵,封地赐邸。

鱼群争食,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

“做的不错。”谢桢道。

那人还未退下,忽而又有一人从天而降,落在水榭旁,“郎君。”

谢桢看她一眼。

一旁的黑衣人道:“十七,郎君让你守着普渡寺,你怎可擅离职守?”

十七沉默不语,放下尸体,从怀中掏出一张素帕。

她在谢桢面前将帕子展开,露出一颗葡萄大小的圆润南珠,“郎君,你看。”

“这……”一旁的黑衣人道,“你是从何处得来?”

十七将缘由一五一十地讲了。

“两人深夜同车至普渡寺,包下一间禅房……”黑衣人道,“来人是何身份?”

“其中一人,是公主殿下。”十七道。

谢桢波澜不惊的眉眼忽而动一下。

“他又是谁?”谢桢动了动被细线缠住的小指,看向一边那具发白肿胀的尸体。

“属下依着郎君的吩咐,探查大雄宝殿下的密道。”十七道,“在密道最深处,发现一间连着暗河的石室。室中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散落着染血的南珠。”

“这具尸体,就浮在暗河之上。”

谢桢走上前,用脚尖翻过尸体。

谢桢瞧见尸体腹部的破洞,发白浮肿的脸和死不瞑目的眼。

他的小指忽而狠狠颤动一下。

鱼咬饵。

细线忽而被扯动,狠狠地划破他的尾指。

鱼儿咬钩吞饵,沉入幽暗的水下。

小指上渗出鲜亮的血珠。

谢桢垂眸,淡赭石色的眼瞳中映出瑰丽的红。

天光乍破,夜色消融,谢桢将指尖的血珠甩下,转身走出水榭。

“备车。”

……

天光透过窗棂纸,浅浅地打入禅房中。

宋温陶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她揉了揉手腕,站起身,正要去打水洗漱,忽而见一个一身干净的俊俏郎君,捧着两竹筒热粥推门进来。

宋温陶定睛一瞧,见这个看上去干干净净,无伤无病的郎君,正是傅迟晏。

他将热粥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纸衣掀开之后,香喷喷热腾腾的白包子露出来,热气萦绕在他身旁,为他添了几分市井人间气。

“还热着。”傅迟晏道。

宋温陶净了手,与他相对而坐,共进早餐。

两个包子下肚,又喝了一碗热粥,宋温陶顿时感觉周身舒坦,露出餍足之色。

见她吃完,傅迟晏低眸从袖中摸了摸,掏出一个薄纸覆着的物什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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