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乖闭着眼,轻飘飘的道:“不必了,我自己来。你去守在屋外。”
砂咒手顿住,收回来,点头应了声,快步带上门,走到屋外。
红着脸,低着头,耳尖都似要滴出血来,无措的盯着地面。
屋内癸乖闭着眼,吃力的将衣衫褪去,扔出桶外,喘着气,脱力般靠着木桶壁闭着眼。
过了许久,门外的砂咒迟迟听不见屋内的癸乖有动静,便有些焦急,站在门口轻唤:“癸乖……你可沐浴好了?”
癸乖这才醒过来,发觉自己又睡了过去,水温已经不那么热了,甚至有些凉。
于是,癸乖便扶着木桶壁沿走出,将干净的衣衫穿上,坐到榻边躺下。闭上眼虚弱无力的开口
“进来吧。”
砂咒推开门,便一眼瞧见地上湿漉漉的脏衣服,再找寻癸乖,见她躺回了床上,面无血色,仿佛虚弱的随时要消失。
癸乖闭着眼问:“你去采药,可有伤着?”
砂咒一顿,心里因癸乖担忧自己而开心起来。面上依旧平静:“没有。”
“嗯,那就好。你也歇下吧。”
砂咒听着应了声,脱下外跑,瞧着自己一身脏乱,又回头瞧了癸乖一眼,心里念着:“癸乖最是爱干净的……”
于是,便走进屏风后,踏进癸乖洗过的木桶内,将自己简单清洗了一番,重新穿好干净的衣衫,走出来。
静悄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癸乖的睡颜,慢慢躺下。
扭头悄悄地打量着癸乖,砂咒渐渐蹙起眉,心声:“若是我能强大些,癸乖就不用受伤,不用有危险了……”
第二日,癸乖直睡到傍晚才悠悠转醒,开门走出房门,外面已是霞光映照。
一道法音正巧传来,癸乖伸出手指施术打开,官元的声音响起:“天爻,我已一切安排妥当,明日晚间,我在城外山中的宅子等你。”
癸乖眼睫一动,垂下视线,弯起了嘴角
城外?山中?官元你果然是如此。
法音放完官元的声音,便转瞬消散,正巧被抱着干净衣服走进院中的砂咒迎面瞧见。
“我饿了,砂咒。”癸乖轻飘飘的开口。
砂咒一顿,忙回:“我去叫些粥来。”说罢便抱着衣服走进房间,放下衣服就又走出了院子。
吃饭时,俩人默不作声,癸乖仿若无事人般,反倒砂咒心事重重的样子。
癸乖吃完放下碗筷,正当砂咒抬眼看她时,门外院中传来人声
“姑娘,喜袍到了。”
癸乖起身,走到院中接过大红明艳的喜袍和头冠,来人看到她的美色愣了一会儿,随后朝她拜了一礼便飞身离去。
癸乖回屋,砂咒一看见喜服,便神色一凝,刷的站起身。
“你当真要嫁给那个人?!”
癸乖随手将喜袍往案几上一放,坐回桌边,淡然平静道:“嗯。”
砂咒一噎,气呼呼的坐下,大口大口的吃着,调羹瓷碗磕碰的叮当作响,仿若要把怒气宣泄出来,故意闹给癸乖看。
晚间,天色昏暗,月亮弯弯的被云层朦胧覆盖,偶尔袒露出一边半角来。
癸乖独自坐在院中树下抬头看着月亮发呆。
房门处的砂咒以后闷着气,抱着双臂倚着门,鼓着脸阴沉幽怨的望着癸乖。
渐渐的,砂咒看着癸乖,突然回忆想起,自打癸乖青霜院那次在客栈喝醉之后,便经常开始发呆,不论是带着他飞的时候,还是走在路上,哪怕是吃饭说话,有时都突然就发了呆,半晌回过神后,才继续手头的事。
尤甚是到了这王都,遇着了那青霜院的弦页之后,更是发呆的次数越发频繁,整日除了吃饭,偶尔和自己出去逛逛买些零嘴,便是无所事事的发呆,累了便随处就睡下,动都懒得动。
砂咒想着,面上担忧起来:莫不是上次那丑女人下的毒还没有完全清除?
想着,砂咒也不站着盯着癸乖瞅了,扭脸转身就进屋,从草药袋里,取出晒干的药草,坐下开始研磨制作解毒药丸。
第二日,天青雾蒙蒙,小雨淅淅啦啦的下着,直至晚间天色暗了下来,客栈亮起灯笼,
癸乖脱下青衫外衣,套上红艳的喜服,墨发如常披散在红衣之上,单手提着金色头冠,略微懒散的走出来。
砂咒回过头,见到癸乖的第一眼,目光便再也移不开,瞳孔颤动,
眼前的红妆,更是将癸乖原本蛊人心魄的美映照的格外妖治,美得让人觉得危险,又忍不住想要拿命去尝试靠近。
癸乖没有瞧见砂咒的面孔,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地看向外头,漠然开口:“走吧。”
王都外的山间,砂咒提着头冠,撑着一把油纸伞,将癸乖和自己护在伞下,
细密的雨水像雾气般蔓延在整个山头林间。
癸乖提着灯笼照路。
很快,刚入山不远,便见到蜿蜒的俩列灯笼高高挂在树枝上,引导着癸乖去往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