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页翻遍了客栈的各个院落,终于,在一间种着榆树的院子中,看到癸乖一袭纯白素衣,头戴白纱,身姿飘渺的站在树下,正抬头看着榆树。
弦页愣在原地,眼中蓄满泪水,不可置信的盯着癸乖的身影。
随后,慢慢踏进院落,轻声走到癸乖身后不远处。
仿佛只要他大声一点,眼前的幻境就会消失。
弦页流着泪,缓缓张口,轻声试探的喊道“……天爻?……”
癸乖瞬间回过身去,见是弦页,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冰冷,漠然的看着弦页。
弦页慢慢向癸乖靠近,眼中泪水停不下的流出,欣喜着缓缓开口道“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弦页走到癸乖身前,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在手掌将要覆上恋家的时候,癸乖声音冷冷的响起
“丰瑞,你不应该希望我死吗?”
弦页一愣,目光惊慌失措的看着癸乖的眼睛,我只从癸乖眼里看出冰冷疏离的恨意。
弦页一下慌了神,扶住癸乖的肩膀,慌忙解释“不是的,天爻,我,我不知道,我……”弦页说不下去,垂眸道“……是我,有负于你……”
癸乖怒喝“你对不起雪年,对不起阿浊,更对不起我!!你以为我是雪年,你以为那是前世的情缘,你骗我!你骗我!!”
弦页慌道“没有!没有!!”
癸乖根本不想听,衣袖一挥,一道红色的术法将弦页击飞出去。
弦页本就身负重伤,身上的伤口重又渗出血来。
沂台楼谪赶到时,便见癸乖站在树下,一旁远处弦页跪倒在地,捂着胸口。
俩人忙冲过去,
楼谪扶起弦页,
沂台则怔怔的盯着走向癸乖,小心翼翼的轻声开口“……癸乖?”
癸乖侧过身,平静的看向沂台。
沂台喜极而泣,哭出来笑道“癸乖,你真的还活着!”说着便冲上前去,轻柔的抱住她
癸乖仍旧面无表情,眼中却柔和下来,仍由沂台抱着自己。
弦页悲痛的看着相拥的俩人,眼中神情纷乱。
四人冷静下来,坐到树下的亭子中
沂台拉着癸乖的手,关切地问道“癸乖,你不是被毒气包裹,已经…………已经在叶书谷了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楼谪和弦页都盯着俩人的手,默不作声。
癸乖声音没什么波动,面上也无起伏,缓缓道“我醒后看到自己还在叶书谷,但是毒气对我已经没有用了,我便出了山谷。”
癸乖说着,实则隐瞒了自己醒来,看到心口发出耀目的紫光,周身腐烂的皮肉,也泛起紫光渐渐恢复原状。
沂台惊讶“啊?这么神奇,难道是海练给你施的毒,有加上后如的毒,俩种毒以毒攻毒竟然让毒对你无效了?!”
“可能是吧”癸乖道
沂台继续问“……那你怎么会想到来东斋城的呢?”
癸乖一顿,随后说道“是你爷爷让我来的。”
“嗯?我爷爷?”沂台惊呼,弦页楼谪也抬起头看向癸乖
癸乖解释道“我出了山谷,你爷爷便在山下等着,给了我一个锦囊便走了,之后,我便来了。”
沂台眼珠子转着,恍然大悟“好啊,爷爷还骗我说他在闭关,我去见他他不在,原来他是去叶书谷找你了啊!”
癸乖听了也未答话。
沂台气完,重新看向癸乖,感觉有些怪怪的,一时又察觉不出,看到癸乖的衣服才明白过来,好奇地问道“我说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从前你都是喜爱穿青绿的,如今一身素白,看着确实大不同了。……癸乖,你怎么突然喜欢穿素白了?”
癸乖垂下眼眸,片刻后,道“我在守丧,替癸氏一门守丧,替天下人守丧。”
三人一愣,有些不明白。
楼谪看着氛围凝固,缓声开口“癸乖姑娘节哀,只是,为癸氏守丧可知,为何也为天下人守丧呢?”
癸乖冷眼看着前方“天下人善恶不分,邪念肆生,消亡近矣。”说罢,癸乖便站起身,向房间走去。
弦页抬手想唤她,又犹豫的放下手,落寞的低垂着眼眸。
沂台楼谪见此,俩人互看一眼,这才想起来颇为不解,
沂台凑向弦页,小声道“欸,弦页,怎么癸乖会打你啊?”
楼谪也凑过去“对啊,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弦页抬起头看着俩人一脸的八卦,气的捂住胸口,随后看向紧闭着的房门,回过头,小声对他们说“回去说。”
回到三人自己的院子,
弦页将实情都告知了俩人,惊得俩人目瞪口呆,迟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沂台瞪着眼睛看着弦页“我滴个老天爷啊,你们前世也太惨了吧……”接着,又埋怨的斜眼看着弦页“你也真够狠的,那刑罚那么残忍,你怎么忍心的?”
沂台继续道“怪不得癸乖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