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但起码给一颗呢?
对生出这样情感的自己陆笙觉得异常,甚至惊恐,这不该是自己的感情!
怎么会有小孩子一样的无理取闹,怎么会感情压了理智好几头。
可是确确实实是如此感受的,它异常地让陆笙想要否定。
想着看信,最后也没有看,她动作轻柔地把信笺放好,再“啪”一声关了木箱子。这黑夜里字迹不清,也怕火星子烫走字迹,准备明日再看吧,现在也烦躁得很。
此时桐吾已为最大的火塘点上篝火,两三米高的火焰照亮围成大圈的人们。大家挽手跳舞,一边唱一边跳,酒还放在附近的板车上未卸。
桐吾被大伙儿拉着跳舞,卡铃在他身侧。
跳了不多久,他突然低头。
卡铃已经闻到他身上的草木气味,这时又见火光点亮他明亮深邃的眼睛,还有只是微微弯曲手臂就能看到如峦起伏的肌肉,哪怕贴在自己的手臂上也轮廓依旧。
这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也是黑寨阿克。
可他开口却问:“陆笙呢?她怎么没来?”
卡铃的笑容退了几分,但还是回答:“她在家里呢,想过来的话就会过来的。”
“桐吾,这火焰会不是为她办的,是为黑寨办的,你是我们的阿克。”
桐吾看到她眼睛清澈的一汪,但里面盛了苦酒,是卡铃对他的失望酿成的。
“对不起卡铃,我只是想让陆笙看看。”桐吾想让她看看自己和别寨阿克的较量,他是最强的那个。
“你更应该关心黑寨里的大家,陆笙是北人,不会留下的。”卡铃提醒他。
心上人不愿钟情自己固然伤心,可现在是黑寨往前走的关键时期,卡铃更不希望他犯蠢,或者说痛恨他犯蠢。阿克如同朝日的第一缕光,是为大伙指明方向的。
她跳一会儿就走开,坐在板车上眺望远方。
今日火把如星,恩怨被驱散,不同寨子的人都拿着一样的火把,供奉同样的火焰。
人们走过雨后的古道,描绘出所有内与外的路径,走上高高的荒草绝壁,查看忽视的家园,大家纪念应当纪念的一切。
黑寨土人都在屋外,屋里只有陆笙在睡觉。
她听着泉水与遮盖鸟鸣的模糊歌声走入长长的用疲惫作砖搭建的通道,但是总还没来得及看到通道后的梦与想她就失去的意识。
陆笙今天只是沉睡,梦都未曾发作,直到被人唤醒。
“陆笙?陆笙!”
这一场睡眠中断,疲惫更甚,陆笙甚至觉得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以为外面已经天亮,可睁开眼还是一片漆黑。
“陆笙,焰火会已经快结束了。”
“那你把我叫醒做什么?”她深呼一口气压下被打扰的愤怒,真是匪夷所思,既然结束就应该睡觉。桐吾是怎么回事,不会疲累么?
“你之前不是想看青峰绝壁的日出么?就今天,今天我带你去!”桐吾拼命地摇晃她。
陆笙狠狠推了他一把,说自己不愿意。
桐吾想直接把她扛走,臂弯快要在她身后合拢的时候陆笙忽然抽出细刀子。
她把刀子抵在他喉间冷声问:“你想做什么!”
“陪我去看一次青峰绝壁的日出,就一次。”
“我要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甚至三个月,你急什么?”陆笙不肯妥协。
“我要出寨子办事,我怕没命来见你。”桐吾说到这里忽然冷静,松开了手。
陆笙有些惊诧,什么事情要这样强壮又年轻的阿克的命,但她也不准备问。
“你还是不愿意吗?”桐吾的情绪有些低落。
“你去备马吧,我马上下来。”
“好、好、好!你待会儿听到我的哨声就知道是我来了。”他兴奋的离开房间。
陆笙拿细刀子扎了自己指尖一下,红色的点在锋芒退却的地方扩大膨胀,最后变成一颗珠。陆笙拿刀背刮去血,给自己上了些白药,疼痛使她清醒并且确认现在不是在梦里。答应完她其实有点后悔,不应该心软的。
她盘腿坐起来,打开窗向外看,此刻只有零星的火点,河边不再亮彻。迎面不断有清凉的山风吹来,洗去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产生的精神污垢。
陆笙闭上眼抬头静立了几个呼吸,而后打开自己的行李拿出那还未看过的两封信揣在怀里,这是行李里最重要的东西。
刚准备完,底下响起一声哨。
与陆笙同样给予回应的还有山后的几只小鸟,走楼梯的时候还能听到它们扑腾翅膀的声音。
陆笙想,如果有光照过,应该能瞧见它们鸟羽下上升的热气吧。
下到楼底的时候卡铃和卡依还没回来,陆笙拿隔壁屋子的炭给她们写了消息。
“还是信不过我?”桐吾有些无奈,亏他还拿着火把为她照明。
“总得留个消息。”陆笙没有否认。
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