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很大,直接建在木板上很容易坍塌,甚至发生火患,最后选择把地板挖开,用石头垫住,这样壁炉的重是落在地上。
至于防火,她们三个人最后决定做一个铜板封住炉口的同时,周围的地方铺上铜片。铺设铜片的时候废了昂摩很大的劲,为了不让铜片和整体木板不平,她和陆笙把周围的木头削了一些。
除此之外,陆笙还让昂摩帮自己在屋子的地板下放了很多干燥土陶片,这些土陶的主要作用是干湿调节,它有很多细密的孔洞,可以在在潮湿的天气吸收水分,在干燥的时候再把水分释放出来。
诶呀,真是越看越美,陆笙坐在炉火边的月牙凳上感慨。因为做得精细,所以剩下的家具和空间分割根本来不及做,她决定等春天来时再考虑。她要画高桌高椅,几案写画的日子至今不那么习惯。
“笃笃笃。”
忽然传来三声响,陆笙都不用猜是谁,敲门敲得这样齐整平和的也只有他。
“陆笙,是我,云尘。”
“我已休息,请您回去吧,天冷。”
崔息却不肯放弃,他说:“我送你的并非那菜刀,是秦厌作怪。”
既然是来送东西的,陆笙想了想还是去开了门吧,有句歌词唱得好:礼多人不怪。
于是她缓缓走过去,将门栓打开,但崔息却没有推门的意思,她要将门打开都感受到一股阻力。
这是做什么?
陆笙疑惑,她轻轻敲一敲门告诉他:“已经开门了。”
“我知道,你先进去,外面的风太冷。”他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陆笙退到原位,门一下打开,风雪飘进来,然后是肩上积了些雪的崔息,他拿着一个长长的木盒,上面也覆着薄薄的雪。
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姿态倒是不变,受了冻也似闲庭信步一般。
崔息把门关上后振衣拂雪,又拿着盒子走到陆笙的床边坐在月牙凳上。距离近了,陆笙看到他眼睫上的雪花在慢慢融化。
今日他与往常不同,发是披着的,泛起的光泽让陆笙想到月夜里的瀑布。
陆笙的眼神叫崔息微微歪一歪头,眼神询问她何事。
“白日的衣服在那处,烤去冷气以后带走吧。”
崔息点点头,拿着布巾擦拭头发,也不知他是怎么生的,乌黑的发顺滑,方才风一吹,顺风而动,刹那之间叫陆笙我见犹怜。
耐心地擦拭完,崔息到壁炉边暖手,整个人褪去冷意后才拿着木盒坐回去。他的手轻轻拨动锁扣,手指灵巧有一种耐看的雅致,忽然“咔哒”一声锁开,木盒被他展开。
三尺长的刀剑安静躺在里面,刀锋安置在金银相错的鞘中,陆笙怀疑有买椟还珠之嫌,这样的东西根本不是来用的,而是用来观赏的。
“大人,县官的俸禄可经不起这样花,您莫不是……”
崔息轻轻摇头,他讲:“无妨,钱财身外物,以后也用不上。”
原来是根本没有持家的概念,陆笙轻轻妒忌,自己以前一个铜子掰成两份花,他可倒好,两柄刀剑赶上自己一辈子收入。
“大人,柴米油盐酱醋茶,您这样花,四年未到我们家说不定连吃食也买不起了。”陆笙扶住还在阵痛的头打趣。
“崔某平生多事,有所隐瞒不是欲图不轨,只是……”
他试图解释缘由,说到此却忽然靠了过来,想着帮陆笙掖一掖被角,只是崔息的发太长,垂落在陆笙的肩颈,发丝的摩擦带来一阵酥痒,又带来满怀的香气。
此房间里的炉火正发出噼啪声,陆笙的呼吸沉重滚烫,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又开始奋力张合,心跳砸在她五感的每一处。于是那片阴影覆盖过来时她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手心的滚烫驱散他指尖的微凉,另一只手攀附在他领口。
“崔息,头疼……”陆笙的关节发出声音,可见其痛苦。
崔息拨开她被汗潮侵袭的鬓发,手覆在她额头哄也似地说:“阿乐,凝神试试,我陪着你。”
热与冷的交织让陆笙好受一些,但他贴得太近,气息连个滚都不需要打就落在自己的皮肤上。天生的冲动破土生长,痛苦之中有欲望的裂缝,陆笙的手松开,想触碰却压到崔息的脖颈,下一秒她如同渴水的人一样去够他面孔试图获得一丝清凉。
崔息背脊绷紧,融化的雪水混着汗从肩一路向下滑,这条线如他急坠直下的理智。
陆笙却忽然松开了手,好似一片飞花落回原处,翻了个身后不再动作。
崔息双手支撑在床榻,发根微潮,暗叹荒唐,又轻轻唤她:“阿乐?”
陆笙不应,呼吸却比刚才平稳得多,可能睡着了。
等完全缓过神后,崔息想拍一拍陆笙,但手掌始终落在她上臂三寸之上。
太荒唐。
他再次,又一次,不停地想到方才的瞬间,最后不得不掐了一下自己手臂,迫使自己回到思想的正轨。毕竟此次夤夜前来也不止是想送刀剑,也是为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