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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2 / 3)

样自在。”

“你想得开就好,这一路不用再找个人送?看你圈了这么些个地方,馆驿里有什么人泄露你的行踪?”崔息问他要紧事。

段习之冷笑一声说:“皇帝李同铮不着急杀我,手底下干活的倒是忍不住了。不必多虑!嘿嘿,进了这个地界我叫他有去无回。”

崔息仔细思考一番,段习之母亲的家里在这边确是有些势力,比自己的处境还是强上不少。

“哦对,我要向你引荐一人!”段习之忽然一拍手掌。

“谁?”崔息饮一杯酒问,都用上“引荐”二字,多半不是轻松的事情。

这时候外面传来洪声如钟的笑,接着门被一双蒲扇似的大手砰地推开,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人走进来,他体格强壮,单开的一扇门快要容不下他。

“参见殿下。”那人忽然抱拳而跪,像小山一般压在崔息面前。

崔息听到“殿下”二字,睨一眼段习之。

段习之已经握住江岚的手,他现在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这元一力在说什么癫话!

“在下崔息,已未年进士,现任永平县令,并非什么殿下,元将军认错了。”

元一力也面露尴尬,连忙改口叫:“崔县令。”

“不知将军见我何事?”崔息握着杯子不想废话。

“只愿一睹尊荣,有幸相见已了心事,元某就先行告退。”元一力见出师不利立刻退去,“殿下”两个字都被他驳回,可见其心。

这段事说来复杂又不复杂,全关崔息从前身世。

从前他以为自己是名门之后,父亲在他出世前已意外身亡,但母亲智勇双全,一骑绝尘,他也从没受过什么委屈。崔息少年时狂妄也聪慧,和右相之子段习之还有太子是少年友人,三人约定,金榜题名后同心共力。

谁知一朝题名,自己与那君王有七分相似,起初他不以为意,后来被君王留下,告之从前旧事。

原来皇帝与母亲有一段风月事,可母亲并不愿入宫,便留在家中。这段曲折崔息答应只知不说,可不知皇帝年老后起了什么心,在国家南北有危时留下一封金笔诏书,他说他要禅位于自己。

此时母亲已经去世五年,他从未来过她坟前一次,崔息知道这件事时只觉得呼吸灼痛。

他恨皇帝,恨他在万万人之上却从没保护过母亲!

恨他坐享天下从没给母亲过一点温存!

恨他身为君主却昏聩无能!

恨他要在存亡危机之时要传位于自己!

自己和李同铮相斗只有两败俱伤,到时外敌趁虚而入又当如何?他不知道吗?!

不管是儿子的身份还是臣子的身份,崔息都恨他,恨得夜不能寐,这份恨如地狱里的油锅汤镬般日夜煎熬沸腾。崔息从前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日日诵经,日日焚香,如今他明白了,是痛苦。

若人生无痛,那便不求解脱,可人生有痛,有无法解脱之痛。

崔息的手紧握,微微发抖。李同铮、段习之还有自己,他们三人本该协力,如今却罅隙已生无法磨合,君臣背弃,不复当初。

完全陷入情绪之前崔息慢慢调整呼吸,观想内心苦痛。

不知为何,心里居然出现陆笙的模样,他想到陆笙绝境寻生的果断,灵活变通的参悟和驳杂丰富的知识,她真的只是个镖师么?又想起她的养父,那个胡人,他谈起西域的时间点和身穿的衣服告诉崔息,他或许是个逃兵,但疑窦升起又落下,因为证据并不很不全,恐污人清白。

段习之看崔息的脸色不敢说话,直到门外段习之的亲卫来报元将军已出门去。

段习之开口之前双手合十,举得高于头顶:“我不知他说的是此事啊!我以为只是……寻常的见面,只是卖的我母亲那边的面子,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其他事,他隶属于……”

还没听他说完,崔息摆摆手表示不追究。

人情如蛛丝,缠绕黏连其实根本算不清,今日退一步,明日进一步,天时地利人和时进退一大步,直逼要害。元一力这个名字他也听过,人还算正直,就是迟钝些,否则以他的军功哪还会在这里。

“听说你也成婚了?”段习之寻了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问。

“嗯。”崔息喝一口茶,借着一点苦涩平复心中不平。

江岚适时开口:“不知崔县令的夫人是哪家的娘子,这样有福气。”

“是永平县的一位镖师。”崔息回答。

“什么!”段习之一拍桌案人几乎要站起来,“消息是真的?你真娶了个镖师?上京佳人如云,你怎么娶了个镖师?”怪不得连人都没带来,肯定是不亲近。

崔息眼皮半掩,学着陆笙那种混不在乎的语气说:“那要我如何?接公主给我定的亲,还是皇帝给我定的亲?与我成亲不是害人家么?”

那你和镖师成亲就不害人家了?段习之摇摇头腹诽,对好友这番做派可不认同。

当然,崔息的难处他也懂一些。如果选上头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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