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环找到再说,如何?”
“一言为定!”葛聆对自己的卦十分有自信。
村民围着村正家门口窃窃私语,田耕虽然着急但这热闹也必须看啊!眼看着三个人进去好一会儿不出来,有人忽然喊:“有没有啊?”
“是啊,村正,有没有啊!”另一个人帮腔。
但里面没动静,葛聆都想亲自进去看看的时候三个人出来了,陆笙拿着桃木指环说:“有,真有。”
“神算子,神算子您来我家吧,我管您洗澡也管饭,帮我算算什么时候发财!”
“我也是我也是,来我家!”
眼看着真有桃木指环,各个都争先恐后要葛聆去自己家。
“我只算有缘人的卦。”他闭眼摇摇头,一副邋遢相此时都有了些世外高人的意思。
陆笙很想拆台问那圣人让你算,你算还是不算?
谁知道葛聆看着她的眼睛说:“所以我出来了。”
……
好像真有两下子。
“咳”她清咳一声,从钱袋里掏出一小枚银子给钱大郎。这钱一是为交清这葛聆欠的债,二是为他等下洗澡和穿衣的费用。
钱大郎不推辞,说声感谢就接了去,银子可比铜钱值得多,到时候兑开来,少说多赚了三十枚钱。
“我们再去走一圈,你好好洗个澡,午食再相见。”
“好姐姐,那这钱怎么办?”
“我刚才不是给了么?”
陆笙忽然有点好奇,他不会是……
“这么点就管这么多事?”葛聆一脸惊讶。
果然,陆笙抿抿嘴,看来真是大明宫出来的,不懂人间哭乐啊,又看看身边皎月似的人物,心想或许不懂也好。
周围人被村正劝走,不过大伙也急着犁地,看完热闹再不情愿也要散。
装扮成客商的两人也走出这片热闹地。陆笙指着几棵树对崔息说:“云尘,你看这村里好多人家都种了桑树。”
桑果这时候还没泛紫,是绿色的,靠近整体的那部分有些微微泛红。
崔息明白她的意思,便讲:“到时问一问村正,从前这里是否会织些丝布?”
“嗯,我们再往那走走,我瞧见那边的是一人一牛在犁地,周围还有鱼塘的样子。”
崔息点头,她现在说的都是公事,自己也不大好问私事。
“桃木指环是阮清淮送的,不过我没要。”陆笙双手背在身后,看农家小院里有爬藤的黄木香,桃花快谢尽了,木香渐渐开放。
崔息侧首问:“做得不好么?”
陆笙把指环拿出来,一枚朴实的指环,但已摩挲得发光,似乎也不能用好与不好来说。
话走到这里,陆笙发现不应该再说下去,此事就是当年阮清淮求娶自己的见证,本来不记得,但一看到物件事情又浮现出来,像吹去一层灰,记忆里的桃花仍鲜艳。
当年他是真心的,这件事也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经历,说予第三人总觉得有些不礼貌,哪怕现在是陌生人。有些事可能就应该像埋在土壤里的水果、蔬菜,从有形化作无形。
“不合适。”陆笙斟酌再三把事情埋下,模棱两可的三字带过。
不合适,是阿乐和阮清淮不合适,还是不合适说给自己听?崔息按下这个念头,与她继续走下去,与她说神都的牡丹。
“牡丹是国色,丰娘前两天还跟我说呢,这里居然没有牡丹……”
陆笙随着他的话说,神都的牡丹陆笙见过一次,在寺院里见的,那还是几十岁高龄的长寿牡丹,寺院里差专人养护,那年花开繁盛,据说轰动神都。
“那年我也在神都,不知夫人是何时看的?”崔息惊讶,人生的轨迹居然悄然交错过一次。
陆笙说了时间,他有些黯然。
“可惜只差一天。”
“可惜什么,你身边拥挤,你我哪能相见呢?便是相见了又如何,不过是匆匆过客。”
崔息觉得她说得不对,说这是人生巧合,是缘分,每一次会面,哪怕无知觉的相会也值得珍惜。
“那就珍惜现在吧,现在我们是真相会了。”陆笙微笑。
崔息想回话,侧首时却发现她人已经奔出去好几步。
她指着不远处耕地的人说:“你看,真有曲辕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