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她的簪花,赵燕儿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好奇地抬手碰了碰它。
下一秒,鸟儿口吐人言:“好神奇的鸟儿。”
赵燕儿霎时瞪大了眼。
春雨也觉得有趣:“柳公子这玩意儿倒是新奇,还会说话来逗人。”
她很快发现赵燕儿僵住的脸:“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那鸟儿又扭过头,面对着春雨:“春雨,我,我没事。”
春雨愣住了。
鹤碧音已猜到什么,挑眉看了眼身边的少年。
果不其然,闾沉慢吞吞解释:“这算是用我所做的一个道具,不能用来战斗,不过可以帮那些不想说话的人代为开口。”
傀道的修习其实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般可怕枯燥,有趣的部分也很多,比如总是会掺杂不知道哪一任师长留下的用途奇怪的傀儡制作方法。
“只要让它跟在你身边就能发挥作用,我想这件东西,赵小姐你应当用得上。”
不必借灵力也可驱动,这就是它最大的优点。
赵燕儿那双圆润的眼瞳很快溢满了泪水:“我……我,能说,话了?”
其实鸟儿发出的声音并不似真的人声那么自然,离少女本来的音色更是相差甚远,可赵燕儿还是颤着手,轻轻拢住了那只小巧的鸟雀。
“谢谢,谢谢你。”
赵燕儿重复着:“真的谢谢你。”
春雨也红了眼眶,轻轻抚上自家小姐的背。
许久,等待赵燕儿平复后,她缓缓道:“父亲曾为了我的嗓子多方寻觅,可始终找不到法子。他与母亲都是修士,我却毫无灵根。”
鹤碧音静静听着。
其实正因为是修士,所以孕育子嗣比之凡人更为艰难。
而且这样诞下普通人的几率虽不高,却也不是没有,赵燕儿……大概是运气不好的那一拨。
赵燕儿继续说。
赵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不过祖上曾出过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使得家族一时兴旺,成了这偏远小城的顶梁柱。
后来,到了赵毅,即赵燕儿父亲这一代,仙缘更是稀薄。
除了赵毅本人,赵家再无筑基成功的人。
赵毅与其妻子林素之间,关系称不上和谐。
一个即将仙缘断绝的家族,一个即将走到末路的宗门,结合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林素生性倨傲,难以相处,与赵毅总是争吵不断。
赵燕儿虽是母亲带大,可她从小便害怕冷漠的母亲,更亲近关心她的父亲。
直到后来母亲意外失踪,城中受灾,父亲重病卧床——经历这一接连串的变故,赵燕儿恍惚之间,才发现这偌大赵家,只剩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
“……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开口说话,”赵燕儿又忍不住擦了擦眼泪,“我待会就去见他,他一定很高兴。”
闾沉本来想安慰一下,闻言又想起昨晚的瘆人事,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提起父亲,赵燕儿眼神又黯淡下去:“父亲他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剑宗的先生说,当年他是力竭之际,受到妖兽攻击,因而根基受损,难以痊愈。”
“如今城中又出这样的事……对了,尚未感谢柳小姐与柳公子的仗义相助,若不是两位,这城中,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如二丫一般遭这等祸事。”
闾沉一本正经:“不必谢,除魔卫道,人人有责。”
赵燕儿愣了下,忍不住弯唇点头:“是啊,柳公子说的极是。”
鹤碧音提道:“柳家擅岐黄之术,若你不介意,我可以去帮你父亲看看。”
闾沉看上去对鹤碧音的信口胡诌没什么意见,甚至还点头应和。
反正柳家是戚含疏的从属,哪里需要哪里搬。
赵燕儿很是感激,她看着眼前的姐弟两人,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让春雨先出去,还关上了房屋的门。
“赵小姐,你是有什么话要同我们说吗?”
赵燕儿咬了咬唇,看着自己屋里的博物架想起身,却因为疼痛跌了回去。
鹤碧音止住她:“莫急,你想要什么,我来帮你取。”
很快,她按照赵燕儿的指挥,拿到一个小巧单薄的匣子。
“柳小姐、柳公子,今日之事……还望两位保密。”
赵燕儿表情沉重又有点恐惧,她深呼吸几口气,当着鹤碧音和闾沉的面,打开了那个东西。
鹤碧音定睛一看,里面是一块染血又布满裂纹的玉牌。
上面刻了一个长剑的标识。
闾沉没看懂:“这是什么东西?”
鹤碧音脸色却是沉了沉:“剑宗弟子的身份玉牌。”
“身份玉牌?有什么作用?”闾沉很茫然,他修的道一脉单传,门内没有这些道道弯弯的讲究。
“和弟子们留在门内的魂灯功效差不多,碎了,就证明这个人已经死透了。”
闾沉怔了一下,赵燕儿手里的这块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