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始料不及,巨响腾空。
剧震响声从祭坛中央响起,只见青龙腾起,不见踪影,无数水蛇从中央蔓延,四方飞散。
“护驾!护驾!”
祭台中祭祀人员慌乱逃散,高台之上一片哗然混乱,羽林军持盾戒备,武装森严。
弓箭手立于高处射杀,却难挡密密麻麻的水蛇一波又一波挪来。
有人提议火箭烧杀。
“不可!”陆丰怒喝一声,一时间中人目光皆集中在他身上。
怀疑,戒备,猜测,憎恶。
典祭一波未平,便又是一波水深火热。主办方楼观台成了众矢之的。
陆丰清了清嗓子,又恢复高人模样,他说,“必是有贼人作祟!此场典祭是求水之仪,怎可干戈动火。若用火纵烧,必然会惊动神灵。”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被陆丰言语触动,开始喧哗讨论,要不要点火烧蛇。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些水蛇楼观台该如何解释!”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又纷纷点燃人心,风向转向谴责楼观台。
陆丰面色愠怒,咬碎了后牙槽,但面上还是忍着,“此事必然会给诸位一个解释。但万万不可用火纵烧。”
这种说法显然难服众人,敌视越来越明显。
“诸位!”陆晋起身,“请诸位放心,我已派弟子镇压妖蛇。此次祭典大仪是楼观台、苍梧宫、太常等多方奉陛下旨意举行,奉天承命,心系苍生,是众人矜矜业业之作!此次典祭作乱,定有贼人祸害,大家莫要被邪祟蒙蔽!”
陆晋乍然起身,惹得陆丰不满,但看在陆晋平息了一部分怒火的份上,陆丰捋了捋胡子,威严道,“典祭作乱必有神罚,到底是谁在蔑视神灵!”
“舅舅。”突如其来的一声,场中瞬间安静。高台之上,被羽林军护卫的少帝发问,“那依国师之言此祸乱何起?”
少帝被掩在众人之中,神色不清。他身边的礼官开口大喊,“速清孽障!陛下安危为上!”
孽障!陆丰眼底闪过不屑。
“国师亦承认此事是人祸,那到底在阻拦些什么。”清脆坚定之声音吸引众人目光,王兰潇起身,“陛下的安危,王氏的安危,在场众人的安危,谁能担待得起?”
“神灵在上,亦悯众人。难道各位的身家性命不才是最重要的吗!”水蛇与阶下侍卫缠斗厮杀,空隙之间有蛇飞来,王兰潇拔剑斩杀。鲜血溅在她脸上,难掩目光炯然。
众人见王氏发声,安危之中也难忘谋算。一时间心思千转百转,却见并非王家三少,又有所退却。
“黄口小儿,高堂之上,岂容你来置喙?”陆丰冷笑,问陆晋,“子晋,这就是你们苍梧的学生?”
陆晋躬身回答,“子晋并未在清虚殿见过王二姑娘。”
“老道也听闻苍梧学制有别,想必这个小辈并未修习道法。”陆丰居高临下,“既是门外之人,不知出言何意?还是说,这就是你们苍梧的水准?”
众人目光又集中在王兰潇身上。
王兰潇丝毫不畏惧,她开口,“国师高居楼观台,心系苍梧,身为苍梧之人,兰潇愿意一拜。”王兰潇没有公然冲撞,也没有懦怯畏缩,而是不卑不亢,“国师对苍梧之事不尽然知晓,并非苍梧之人,亦是有情可原。这讲解之礼,兰潇当仁不让,作为小辈,也是兰潇之幸。”
“此情此景,您若有心情听,兰潇定知无不言。”
水蛇缠绕,危在旦夕,当然没人愿意听长篇大论。众人又心急,又无语,谁知话锋一转,王兰潇直逼要害,“兰潇不才,但想必大家现在都更关心这场典祭。我曾读过贵派专论‘仙法繁露’,上面写,‘春旱之时,祈雨清醮皆青服从之’”王兰潇面露疑惑,“而且,众多细节与这次典祭皆有出入——”
“你此话何意!”陆晋皱眉打断,“兰潇,莫要丢我们苍梧颜面。你从未修习过道术,当然有诸多不解。”
“苍梧并非一人之苍梧,兰潇不敢。”王兰潇一拜,她又挺直风骨,“诸位,苍梧之宗便是富天下之学问,卫大魏之山河。学于苍梧,王兰潇愿穷尽汉宙,鞠躬尽瘁于我大魏,所行所言,皆为陛下,皆为社稷,不敢懈怠。”
王兰潇文质彬彬,一身潇潇君子气,正义凛然。大家总是愿意宽容初生牛犊,是以危难之际她挺身而出,并未招惹非议,反而让世人重新认识了王氏兰潇。
王兰潇本就是要作为一柄为王兰越挡灾祸的剑来用的。王兰越皱眉,他不开口,是要坐镇王氏。在王兰越心中,有王兰潇抵抗火力就够了。
但他着实忍不了反而王兰潇大出风头,冷着脸开口质问,“司业此言,又是如何对待苍梧?”
“兰越兄!”陆羽薪得到叔叔陆晋示意,起身开口,“司业兢兢业业,为我苍梧贡献无数心血。兰越兄深明大义,应该看出此时除去蛇害才是关键。二小姐定然是未料到事态严重,才说出这种话。切勿弄巧成拙。”
我叔叔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