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
“功课薄野先生已批改完,让属下给您带来,他还托属下跟您说,……外出远行亦不能荒废学业,本就落人一步要更努力才行。”
“这是老先生的原话!”下属愁眉苦脸,十分为难,“所以他还托属下给您带来了其他功课。”
谢棠目瞪口呆,竹简纸籍杂七杂八累成厚厚一叠,薄野老头那张苦瓜脸似乎能从里头飘出来念叨。
谢棠扶额,她还没说滚蛋,下属就抱着任务,说了声“属下告退”,跑了。
谢棠:……
翌日清晨,谢棠难为起了个大早,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谢君遥房里,拿起这本书看两眼叹口气,那本书读两页啧啧。
谢君遥打坐清修,被扰了清净,要谢棠别发疯,谢棠反唇相讥,讽谢君遥正事不干,异想天开。
谢君遥则道,你有这精力怎么不回书院折腾,谢棠被点着火气,怒道从前你拓金石,描碑帖还知道教书,现在连书都不教了,一心成仙,还指责我?
谢君遥红了眼眶,“就算我回去,又还能教书吗?”
谢棠怒道,“你不教书,还真想去楼台观呀?”
谢君遥眼里有所期冀,小心翼翼唤了一声,“阿棠?”
谢棠大义凛然,“谢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谢君遥听了气的直跳脚,她怒道,“谢棠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别掺和进来,给我好好读书,你要是敢替我你——”
谢棠嗤笑,“放宽心吧,小姑姑。”
“祖父都可能替你嫁过去,我不可能。”
谢君遥被谢棠说的一愣一愣,谢棠跟谢君遥大吵了一架,顿觉神清气爽。
谢棠扔给华明一袋新茶,要华明替她煮,华明乖觉,见她生气,丢下读本就摇起了小扇子煮茶。
煮茶器具也是谢棠带来的,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件又一件东西。
一大一小坐在屋檐下煮茶,春泥烂烂,静水东流,颇有些岁月悠悠。
洞明在庭中扫洒,自从蟒蛇事件后,但凡华明跟谢棠在一起,他就会陪着。谢棠不点破他,也不招呼他。
谢棠终于喝到一口浓茶,感叹,“我冬日里蓄了许多雪水,现在正是煮茶的好时候,可惜,喝不到。”
华明则好奇谢棠眼底那轮浅青,咦了一声,“如意,你磕到了吗?”
谢棠拿出铜镜照了照,老朋友果然又回来了,她说,“不是。”
“常年睡太晚就会这样子。”谢棠自笑自话,“我在家里才一副痨病鬼呢。”
华明问:“如意,你想家了吗?”
谢棠摇摇头,“还没有。”
华明又问:“如意,那你是快回家了吗?”
谢棠还是摇头,“该回家了。”
谢棠伏案写文章,华明待不住,跑去玩了,她觉得冷时,没人给她递暖炉,真是麻烦。
天气冷,冻的虽然精神,但手指僵了,文章大概写不成,谢棠欲起身离开,被人塞进怀一个汤婆子。
谢棠自然接过来暖手,汤婆子的温度让僵硬的手指复苏,谢棠抬头问,“不喝一杯吗?”
“春后第一茬新茶,很难得的。”
洞明子真的坐下来斟了一杯,这有点出乎谢棠意料,她知道这家伙有点,不,是非常怕她。
谢棠写文章时向来专注,甚至有时物我两忘,她写着写着,习惯性就把墨砚推给了身旁的人。洞明子喝完茶准备离开,一时无语,默默接过来,还是替谢棠研了磨。
谢棠的字遒劲丰逸,行云流水,文章一气呵成,坦落大方,洞明子不知不觉看痴了。
谢棠写完文章,回过神来,就看到这方光景。
她觉得有点好笑。
谢棠问他,“你也识字?”
洞明子五雷轰顶,前世他也是与名士结交,文气涵养,快意风雅,在谢棠眼里,他难道就是个野路子道士吗?
“当然!”
谢棠随手捡起华明的读本,“幼童启蒙”,谢棠翻了翻,挑眉,“原来你们也读这个。”
改变谢棠对道师方士刻板印象的重担,这就落到洞明子肩头。
洞明子觉得很有必要,他一本正经,“我们也不只会念经文。”
谢棠强忍笑意,“没错,研墨研得很好。”
“说来,还没问过你道号何洞何明。”
洞明子答:“洞察也,明机也。”
谢棠找了张干净的宣纸,泼默挥毫写下“洞明”,她抬头用眼神问洞明,洞明点头。
谢棠觉得还缺点什么,又在未后填了个“子”,她看了会便问洞明:
“你俗家叫什么?”
洞明子一时迷茫,从未有人问过这个。
“明琅。”
洞明子面带困惑,脱口而出,谢棠一怔,她还以为洞明与华明一样,从小被遗弃,道观里捡来养大的呢。
“东有明珠,琅琅其华。”谢棠笑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