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这样的人,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的太多,看起来真像个无辜的过路者。
夜色将孙若瑛神色遮掩,她摇摇头,似并不曾有所怀疑,说她也不知道。
孙若瑛到底心有愧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如意会来救她。尽管她未想过她真的会来。因为说到底,两人并未太过相熟,而且出了这样大的动静,还会牵连到如意。
孙若瑛心底涩涩的,还未开口,谢棠就耸耸肩,“不过,这里是洛邑,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谢棠拍了拍孙若瑛肩膀,关切道,“还好吧?”
“无事。”孙若瑛一怔,摇摇头,神色复杂低头看去。
谢棠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孙若瑛手中牵的小女孩甜甜一笑,喊,“姐姐。”
冷月悬挂,夜色寂寥。
高门大院,灯火通明,凄厉的尖叫声阵阵传来。
王兰越显然脸色不好,他边走边擦手,眉梢里写满厌恶,门前侍奉的小厮见他回来,立马恭敬推门。
王兰越一进屋子,就停下脚步,将手里的锦帕扔给随身侍从。
侍从一把接住战战兢兢,就听见王兰越冷道,“把他嘴堵住,打到再也发不出声为止。弄清楚是谁安排他入府,查出来,一并打。”
侍从稳住颤抖身子,回答说,“是。”
王兰越虽然知道自己养的狗一向猖狂,但只要不乱到自己的耳朵,他向来不在乎。
但这次刁奴倚仗王家威严,在他面前惹了这么大笑话。王兰越还在马车里时就染上火气,想要给家奴几分颜色。谁知马车突然失控,更叫王兰越火大。
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人挑逗老虎拔须,王兰越冷笑,他倒要看看对方有胆子做,有没有胆子承受怒火。
“你查到当时同行的马车是谢家的马车?”王兰越将情报扔到桌上,目如淬毒箭。
“谢棠动的手脚?她要干什么。”闻风声而来的王兰潇拿起情报扫了眼,一脸不解。
呈上来的情报显示谢棠今日进宫觐见,那条路是是她回谢府的必经之路。
王家后面行距不远的马车确实是谢家马车。如果当场有人对王氏的车马动手脚,那么种种信息都指向谢棠。
王兰越每天所乘车马都会经过专人检查。回府后,王兰越第一时间派人彻查了马匹与车辆。但禀报上来的的结果却是皆无异样。
王家高门大户,所立仇敌也不少,单凭在场这一点,无法证明始作俑者就是谢棠。
但马车突然后退蹊跷古怪,手段又干净不准痕迹。在王家眼皮底下能做出这样动作的人,除了谢棠,很难再怀疑其他人。
王兰越凝眉沉思,“不对。”
信息越明确,却越让人怀疑。
王兰潇闻言而问,“怎么了?谢棠竟敢这么张狂。她自己的马车就在附近,难道不怕被报复吗。”
王兰越说,“今日出行,那条路并非我必经之路,却是谢棠必经之路。”
王兰潇面色不解,挠挠头问,“什么意思?”
王兰越抬眼,他说,“今日谢棠进宫,定会乘她专属马车,洛邑城中能乘如此规制马车者甚少。我今日所遇之乱,恐怕是为谢棠而设。”
王兰越越说越肯定,他逐渐推演出整个过程,“应是有人雇佣了贪财庶民,当做计谋一环。而马车定是认出的凭借。只不过我王家马车更为气派显眼,先谢棠经过,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庶民便误认而错讹。之后事态愈演愈烈,当谢棠马车将近,发现认错人时,便也来不及了。”
王兰潇越听越困惑,她不解地啊了一声。
王兰越不满地看了王兰潇一眼,他说,“于是背后主使将计就计,再将事态升级。无论谁惹到王家都不会有好下场,那人还算聪明,便把这次事件嫁祸给谢棠。”
“一石二鸟?”王兰潇依旧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会是谁呢?马车突然后倒,太奇怪了。这京中不知还能有哪方势力能把局做的这么蹊跷。”
王兰越恍然大悟,“或许,从一开始这场事件就是为了挑拨离间。”王家与谢家虽然争权夺利互不对付,但明面上,他们仍是盟友。王兰越面色沉沉,“你觉得还有哪方势力,既有这种通天的诡异本事,还想让王家跟谢家斗?”
王兰潇像突然悟到什么,将欲开口,王兰越抢在她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异口同声。
“元阳教。”
这世间最对元阳教恨之入骨者,莫过于琅琊王氏。这三个字浮出水面后,王家兄妹面面而对,尽管心思迥异,面色都难看至极。
这一夜终究是难免之夜,潜伏在洛邑城中的各只眼睛蠢蠢欲动,闪烁着贪婪、野心的光,窥视时局,伺机而动。斗兽场上的嘉宾纷踏登场,无论是否赤手空拳或跃跃欲试,至少,休沐日过去了。
休沐日后的第一节早课是偃术,教习柏夫子拿着小型模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