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不是天堂的话,那请问,是你和你的建筑救了我吗?”
风隐约转了个向,在姜玉弩平躺的身躯四周刮出一种萦绕感。
姜玉弩被风包围了一小阵,若有所悟,说:“谢谢你。”
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姜玉弩竟然能和她看不见也听不着回复的对象交流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挂在孤岛荒山山头的月亮,还有在箱凳上曾和她无言相对多个日夜的白发童尸二十二,姜玉弩都能跟他们说话,她好像特别擅长与不回复自己的对象交流。
姜玉弩的手指隐约恢复了点力气,她努力蜷曲关节,勾着指尖去碰这座疑似庙宇的建筑坚实地面。
地面坚硬,且触手冰凉,对于一个才浸泡过水又吹风的人来说该有些冷,姜玉弩却仔仔细细,把手边的地摸了又摸,随即轻轻呼出一口气,和未知的对象感叹:“还能躺在地上,摸到实地的感觉真好。”
风又打了个转,像不理解这古怪的人类在“真好”什么。
毕竟姜玉弩是任谁看了都一目了然的狼狈。
她发尾还留着被强光能量烧灼的焦色,扎进皮肉间的碎石片在跳进“海水”里及游泳期间,已经自行脱落了一部分扎入不深的,保留着一部分还深深嵌在她肉里的,而那些裸露出的伤口均已被水泡得边缘泛白,伤口深处泛着可怖的肉红色。
这些伤痕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都触目惊心,放在姜玉弩目前的孩童身躯上,骇人效果翻倍,带给人的视觉疼痛度也加倍。
姜玉弩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初临异世,基地给白发孩童们批发穿的那件白衣服——曾经是白衣服。
现在,那充其量只能算一堆颜色难明的破布,勉强蔽体,盖不住她身上的伤口,也起不了任何保暖与防御作用。
姜玉弩躺在地上,她对自己眼下的状态有自知之明,却对着建筑简洁的天花板一笑。
那是一种被视为渺小的人类顺利挑战了艰难命运的笑容。
姜玉弩对着未知的对象说:“你看,起码我又活下来了。”
风又在她周围打转,像在思考她如此发言的缘由。
姜玉弩说:“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这次又能继续活多久,不知道我会在你这里待多久,但是,我不服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给了我无法挣脱的死局,我不服要无能无力地被‘流星’砸死在废弃的孤岛上,我跳进未知的海里,拼命往前游,准备死在对抗命运安排的路上——然后你把我救起来了。”
如果姜玉弩没有坚持要挑战命运,她选择留在孤岛,也许便已被坠落的“流星”砸得灰飞烟灭。
她拼尽全力,还是给自己换到了生命延时的机会。
“哪怕你告诉我,我只能在这里多活半小时,甚至是五分钟。”姜玉弩嘴角上扬,面部肌肉是她浑身少有的劳损不算厉害的肌肉,她在这栋建筑空荡荡又冷冰冰的地面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那我也成功战胜了命运五分钟。”
风声平息了。
周遭环境一旦变得非常安静,姜玉弩又在地上平躺了一小会,便开始觉得那位看不见的对象给她摆放的位置真好。
因为她感到了姗姗来迟的困意,而她目前的姿势特别适合以天花板为被,以地面为床。
距离孤岛异变到动弹不得地躺入陌生建筑,姜玉弩已算不清她清醒活动了多少小时。肾上激素正在退去,这里的环境也莫名让人感到安全,她便开始想要睡觉。
“我可以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吗?”姜玉弩闭上双眼,还很懂事地跟未知的存在打了个商量。
她闭着眼睛说:“如果在我睡着期间,我的生命延时用完了,那就不用叫醒我,只不过可能需要麻烦一下你,再把一具尸体从你的屋子里清理出去。”
风隐约又吹了过来,可姜玉弩的意识被困劲飞快地拖拽着,几乎一眨眼就滑进了睡眠。
而“未知的存在”似乎才刚刚审视,观察完她。
空荡的仿若神殿的建筑内,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听着古老又悠远。
声音问:“你想要获得晋阶的力量吗?”
睡着的姜玉弩:“……”
风绕着地上睡着的女孩再转了个圈。
神秘而古老的声音:“……”
这座神秘建筑内缺乏计时器具,谁也不知道姜玉弩睡过去了多久,终于,在地上的女孩安静了许久之后,她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定力量,让她微微翻了个身。
神秘而古老的声音适时再度响起:“你想要洞悉异能的核心秘密,掌握进化的关键吗?”
姜玉弩迷迷糊糊,未完全清醒,人的思维意识没完全在线,嘴巴却在线,咕哝着回:“……这世上还有异能啊……”
声音略显随意,似乎不太相信异能的存在本身,有点像是在梦里听到了别人讨论科幻小说电影。
神秘而古老的声音:“……”
风凑得离姜玉弩更近,一阵细微的弱风像是一只查探的手,拨开了姜玉弩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