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连得三次最高彩,几个兄弟听说后也大吃一惊,都不玩了,直接围在她和徐莹身边,看她把徐莹杀了个片甲不留。
“是陛下偏心,”徐莹举着帕子边拭泪边道,“教会了德妃玩法,不真心教妾。”
别说是教德妃,傅祯也赢不过她。再者说,他除了教徐莹,也就教过皇后一次,谁料这人不知足,还大吐埋怨之语。
果然是他宠她太过!
傅祯手里的书“啪”一声摔在案上,徐莹唬了一跳,立刻就消了音。
侍立在一旁的王顺和冯全就把头垂了下去。她自己找不痛快,又怨得了谁!
可她受宠是有原因的,此刻抹干净了泪水,在傅祯跟前跪了下来,摇着他手道:“是妾说错了话。陛下陪妾再玩一次吧。”
傅祯没了兴致,为图耳根清净,他赏了她几样首饰。徐莹这才带着笑谢恩。
今年二月她被太皇太后留在弘德殿,到皇子满月礼后她才搬入仙居殿。傅祯连续宣召多日,她自然志得意满,这会受了委屈,哭上一场,就得了赏赐,内心欢喜的同时,却又开始记恨那几个不得宠的人。
于是,她开始挑拨:“她们不喜欢妾,是嫌妾出身低。可妾的身份是陛下赐的,她们看不上妾,便是对陛下的封赏不满。”
王顺和冯全的头就抬了起来。
傅祯的面色果然不好了,沉着脸,一动不动,可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能带来海浪滔天之巨波。
徐莹添油加醋:“后宫之人受皇后殿下管束,她们如此,必定是皇后御下不严,或许还是皇后授意,个个在埋怨陛下独独宠妾。”
王顺听了这句,脸都憋红了,在想如何化解这场诬告。
徐莹还在说:“今日在含凉殿,妾听宫人说,殿下一直在哄皇子,不肯动身。依妾看,实则是殿下不……”
“掌嘴!”
徐莹一愣。
王顺皱着眉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人。她得宠,全凭那张脸,可是那张脸上的嘴的确该打!
果然是圣心难测,傅祯明明喜欢看那张脸,明明近来宠她宠得没边,可他说罚就罚。
徐莹又哭了。
傅祯从位子上起了身,不想袍角却被她胆大包天地揪住了。
时间过得太久,加之浓情蜜意冲昏了她的头,以致她忘了他从前对她说过的“有一无二”。
王顺赶紧上前:“徐宝林,这不合规矩,快快松开。”
徐莹含恨带怕地跪在地上。好在傅祯松了口,却还是让她回宫去思过。
宫门下钥前,乳母又抱着皇子到了媛媛的暖阁中。
媛媛放下手里的书,轻轻推起了摇篮,正逗得开心的时候,云舒凑到她跟前提醒:“殿下,陛下来了。”
她诧异地抬眼看去,果见他立在煌煌灯火之中。傅祯比去年长高了不少,身姿更挺拔,此刻这身赭黄袍比起在清远阁赴宴的那身青色要顺眼得多。
她真是傻了,这会盯着他发什么呆,正要起身行礼,他已道:“免了。”
方才她逗皇子时留在面上的笑意已经褪去,因为她知道,他这个时候来,必是徐莹在他跟前诉了委屈,他来给她“讨公道”了。
前几次不都是这样?
以致媛媛现在很不期盼在含凉殿看见他。倒不如他直接给她吩咐,不就是多给一个人赏赐吗,反正他现下有钱了,她绝不会再在他的话里说半句不可,免得又气到夜里睡不着觉。
出乎意料,他居然是来看皇子的,甚至拿着鹦奴最喜欢的那个金铃铛有模有样地哄了几句。
转过头来,他看着她有些怔然,就道:“朕从前可没少哄小六!哄自己儿子,可不得信手捏来。”
媛媛点头道:“是妾无知。”
他自行落了座,问:“对了,之前朕让人留这的樗蒲呢?”
之前……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玩的东西,又没人愿意教,她早让人收起来了。此刻他提,怕不是要转赠给徐莹!
“陛下问那个做什么?”
“朕想着你不会玩,今日有空教你。”
媛媛愣了一瞬,终是问:“妾能不学吗?”
傅祯挑了眉。
“妾愚笨,学不通。只怕会白费了陛下的功夫,往后妾若输了,还得坏了陛下的英明。”
她不是杂学大家,只是乐于做自己喜欢之事,不求尽善尽美,但愿尽心尽力。
傅祯不过是听了徐莹的话,意识到专宠一人会使后宫失和,这才来了含凉殿,既然媛媛无意学樗蒲,他便说:“如此,皇后能省出不少力气来照看鹦奴。”
今日傅祯在含凉殿用了晚膳,也留宿在此。
媛媛僵在榻上,主动说:“陛下,妾累了,想早点睡。”
耳畔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嗯”,他倒比她先有了睡意。
如此也好。
各自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