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此子....”
“此子何如啊?世子殿下。”
萧颦压了嗓子道,看了眼远方幽云容色平静,只那一双墨眸沉沉,眼下红痣烈焰如火。
金琳被问得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转脸看向了身侧目光凝重地尹穆。
“尹大人家的大儿子究竟什么毛病,恐怕没人能比尹大人更了解了吧,你不主动向华阳殿下道明,合适吗?”
他威胁似地提醒了一句,刻意咬重了后面三个字目光狠厉地瞥了尹穆一眼。
尹穆垂目,未曾理会他那胁迫,只目光深沉地看了眼被萧颦护在身后的尹深,跪身,稽首。
“臣不敢隐瞒殿下,只是小儿因那疯病......故而,殿下若要收玩物,他恐怕,难以胜任其职。”
他说得很是隐晦,可在场之人却全然明了其意,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做言语。
萧颦瞧着他俯身的模样眯了眯眼,倏而想起来前立于门外的女侍目光转暗,瞧着面前两人的神色亦是愈发冷冽。
原来如此啊,她说怎地治个疯病还要请上那般多的女侍在侧,原来是有这层因素搅在其中呢。
这群人,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心中暗道,没理会尹穆的说辞,只给跟来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转而想着身后仍按着尹深的家仆道:
“松开。”
不懂官话的家仆茫然地看着她,不明所指。
萧颦冷笑一声,目光仍盯着家仆,却显然是向着身后二人昂首喝道:
“他们不懂你们也聋了吗?”
立在身后的金琳猛得震了一刹,回头瞧了眼仍俯首在地的尹穆,目光阴鸷地用新丽语道:
“放开他。”
家仆颔首,即刻便松了桎梏,而那猛得没了支撑的尹深却是一个不稳地向前扑去,正好便撞在了萧颦那双未染纤尘的翘头乌靴之上,留了一层薄灰。
“起来。”
萧颦沉声说,低头看着尹深伏在脚下形容艰难。
“殿下,臣已将尹公子一切行囊收拾妥当,随时可回驿站。”
离开不久的锦衣卫归来道,腰间佩刀,背上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你可还有别的东西在他处?”
萧颦垂眸说,看着将将从地上爬起的尹深眸光未动。
“无甚。”
尹深摇头,嗓音哑极。
“没有就好,左右离得不远,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回来取也是一样的。”
萧颦道,从始至终再未回眸瞧身后之人一眼。
“殿下,此子身有隐疾,您若是想,新丽男儿任您挑选,何必,何必跟这一个疯子过不去呢?”
金琳最先沉不住气道,上前便想去拉萧颦的衣袖。
萧颦垂眸笑了笑,驻步回眸浅笑嫣然地看着他说:
“可我就想要他,除了他世子表哥也行,您若不介意,以几身换他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她道得是极为轻快,面上的笑容比那院中芍药还要娇俏万分。
可金琳却是蓦得僵住了脸,看了眼她身旁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尹深目光怨愤。
这要求放在金琳这里原自是件再美不过的事情了,一是因着她的身份。
他若是有机会将其拿下,即可以和亲之由示弱,待大越放松警惕,他们便可趁势反攻摆脱桎梏,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再捞两个城池回来。
其二便是贪图那绝世之姿,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那华阳公主萧颦,仙姿迭貌,耀若春华。
便是他因那宫宴之事怄极了她,也不得不承认那倾城之玉容,望而垂涎。
而萧颦便是瞧透了他那腌臜心思,这才故意以此事来恶心他。
毕竟新丽士级分明,她以一介臣子之子与他这自诩贵玉之躯的世子相提并论,无异于直接掰开了他的嘴喂苍蝇。
至此,萧颦又将那眸光转深了几分,浅淡地打量了金琳一番,她状似无意地勾了下唇角,一手搭上尹深的肩膀留了抹意味深长地浅笑扬长而去。
一声暴鸣倏自身后响起,还未走多远的萧颦皱了皱眉,听着那用新丽语威胁谩骂她的话语冷笑出声。
“殿下笑什么,您今日可是将世子得罪死了,来日他必会用尽手段对付您的。”
被她揽着脖子的尹深倏而道,抬眼瞧着心情大好的萧颦很是忧虑。
“切,他有种就放马过来,我还怕他不出手呢。”
萧颦很是无所谓地道,歪了脑袋却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尹深不言,只是被她夹着脖子有些呼吸不畅,试探地拍了拍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他抬头瞧了眼身侧的萧颦说:
“殿下,您能先,把手放下吗?我喘不过气了。”
他那语气虚浮得厉害,也不知是被勒的还是被萧颦方才那气势吓的。
“诶呀,你活啦。”
萧颦浅笑道,顺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