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略低沉的男音传来,众人看过去,正是大理寺卿、洪远顶头上司佐昂的亲弟弟佐易。
佐易信步上前:“我为大人解忧,带来了一名证人。”
“哦?”洪远的脸上略带了一分笑容,“快带上来。”
只见一个男人跪下:“拜见大人,草民是玄武街商贩鲁吉,事发时就在街边卖东西。”
葛花挺起胸膛,带了几分得意:“快说快说,是她宣宁郡主蓄意谋害!”
鲁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回头朝洪远拜下:“禀大人,当时宣宁郡主确实是驾马停在街上,是那个人自己冲到马下的。”
“你说什么!?”葛花说话带着颤音,“你怎么可以帮她污蔑我!”
鲁吉又是一拜:“大人明察,鲁吉所言句句属实,当时在街头不止我一人看到,大人还可找人继续问查。”
来回辩论了这么长时间,洪远已经理清事情的真实情况,他惊堂木重重地在案上:“大胆葛花,你可知罪?”
葛花看到佐易眼里满是警告,她腿脚发软,心中直呼完了,只能以头抢地:“大人饶命啊!民妇知错了!”
洪远:“诬陷宣宁郡主,可认?”
葛花:“民妇认罪。”
洪远:“诬陷、敲诈牛三、孙信,可认?”
“民妇……不……”只要认下一桩,其他的就算不认大家也心知肚明,她本还想咬死不认,但抬头见到洪远的脸色,再见周边众人,那些伫立的衙役如寺庙的神佛,令人敬畏,而佐易的眸中又似毒蛇,看了如坠冰窟。她瘫坐在地:“我认……”
洪远不再犹豫,他高声道:“葛花、牛三,污蔑郡主,证据确凿,并牛年、孙信案,罚归还勒索所得,拖下去,各脊杖二十,罚银六十!”
若只说今日的案件,判得还算中肯,但若是加上这些年来诬陷敲诈的银两、所害的人家,那这些惩罚又太轻了。
地上装晕的牛三惊起,大呼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衙役将人拖走,不由分说。
案件结束,关山月没兴致围观行刑,便不走心恭维了一句:“洪大人果然是在世青天,你忙吧我先走了。”
“郡主请便,今日刁民叨扰了郡主,实在是天降横祸,本官还要监督行刑,恕我不能远送了。”洪远走下堂,恭敬道。
关山月不再多说,从让开的人群中走出,去牵乖巧等候在一旁的惊羽。
“郡主留步。”
关山月回过头,瞧见佐易朝自己走来。怪道:“怎么了?”
好似没料到她会如此,佐易尴尬地笑了一下,道:“郡主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关山月奇怪地看向他,“哦……谢谢你咯。”
“不必客气。”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敷衍。
关山月:“方才不是你叫我客气这一句的?”
佐易:“……郡主……真乃妙人啊。”
聊不下去,真聊不下去。
佐易诚恳道:“郡主,其实今日出手,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郡主可否赏我这个脸?”
关山月瞧了他片刻,忽然笑道:“佐郎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佐易也笑了:“郡主果然是个爽快人。”
“佐郎君也是个正义之士。”关山月笑着,“今日有些晚了,下次,嗯,就明日吧,明日中午我请客,咱们……福满楼聚一聚。”
佐易开怀道:“能得到郡主的邀约,佐某十分荣幸,我必定如约而至!”
“打住!”关山月伸出手掌,实在受不了了,“我印象中佐郎君不是这么文绉绉的人,咱们还是自然一些说话吧。”
佐易变回以往满脸戏谑的模样:“见到郡主,我忍不住就想文气一些,大概是想给你留下好印象。”
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关山月作为女纨绔混迹盛京的时候佐易也时常出现在一些不该世家贵子出现的地方。
虽说没见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关山月其实是不大待见他的。
毕竟他们做的事情大同小异,但她是盛京第一女纨绔,他却还是儒雅风流贵公子,多少有些不公平。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关山月即便遇到他许多回也从未想跟他有所深交。
又客套了几句之后,关山月总算踏上回府的路。
枇杷在她身旁小声道:“郡主,其实我们也找了玄武街的证人,只是在街上也看见佐郎君的手下,这才没带上来。”
“你做得很好。”关山月简单夸奖了一句。
枇杷愈加得意起来:“郡主,您是不知道,当时街上人多,您又如此清丽脱俗、引人注目,多的是看到的人,只是,郡主实在是没什么人缘,百姓又怕官,可让我们一顿好找。”
恐怕还得了佐家的警告吧。关山月想了想,道:“你要好好答谢一下牛年和孙信才是。”
枇杷道:“这点小事,不用您交代,底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