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了个小弟弟,大表哥读书又需要人照顾,祖母过去帮忙煮点饭食洗洗衣裳,倒也悠闲。
前世大姑姑也曾想过要把祖母接走,但是不肯把姜贞一起带走,祖母为了她才留在大伯家中。
姜贞因此更加感激陈家,她年幼失去双亲,外面的人都说她命硬,陈家不计较,容她住下,还让她读书识字,这是天大的恩情。
祖母也交代她日后要报答陈家,她送来了一大包山珍土仪,让她送给陈家。
姜贞交给了江氏,在重阳节的家宴上,便看到了几样用家乡小菜做的菜品。
陈芙与她同席,夹了块色泽红润的熏肉细细品尝,微微笑道:“今年这熏肉倒不错。”
不过熏肉虽然好吃,但陈芙不敢多吃,她要开始相看人家了,害怕长胖毁了姿态。
她默默地瞥了眼姜贞,心里有些嫉妒。
姜贞饭量大,但是不长肉,只竖着长,来陈家几个月,眼见着抽条了。
姜贞不知自己招了嫉恨,正对着面前的菊花酒出神。
今日是重阳,每一桌都上了一盏菊花酒,一碟菊花糕,点心倒没什么,不过味道较清新一点,但这酒却是一年只喝一次。
陈家的菊花酒比外面酒肆卖的还要醇香,因为老太爷每年重阳都爱这一口,因此陈家特意在庄子上自己种了菊花酿酒。
男人们喝的是陈酿,女眷桌上也有,不过是今年新酿的,不醉人,入口满是菊花的清香。
姜贞抿了一口,陶醉地眯起了眼。
陈芙捂嘴笑道:“姜妹妹竟是个酒虫呢,可不要贪杯,喝多了也醉人呢。”
姜贞回她一个笑容。
重阳佳节,姜贞和陈莹在虹园玩了一整日,老太爷养了好些珍稀的秋菊,她们摘了好多回去,老太爷竟也没皱眉头。
他把姜贞叫到跟前,关心道:“最近功课可有不解之处?听张夫子说你月考进步很大。”
姜贞不好意思地笑笑,“太爷爷,我只学了些皮毛,是张夫子教得好。”
她没想到老太爷连女学的一次小小月考也看在眼中。
老太爷摸摸她的头,“你不用自谦,好好跟着张夫子学,不止学问,旁的也可,女子多学一些总没有坏处。”
张夫子独身女子一个,但性子刚直,姜贞也同她身世相似,世人总说女子要嫁人才有所依仗,老太爷却希望姜贞能自己立起来。
姜贞记在心里,张夫子其实待她并不亲近,但也不独她,其他姑娘也很难得到她的笑脸,不过若是询问功课,张夫子是无有不答的。
从虹园出来,已过了申时,陈恕跟着二房回来,他是来同陈明修与江氏道别的。
明日一早,他就要动身前往东山书院求学了。
江氏很不舍,“为何如此匆忙呢?便是过了十五再去也不碍事吧?”
陈恕解释道:“母亲,我已算是去的晚了,十五前书院就要完成新生记册,学问不可延误。”
江氏心里知道,但她就是可惜,陈恕长这么大,他们夫妻二人很少陪在他身边,这次陈恕一去又是两年……
陈明修拍拍她的手,叮嘱陈恕道:“我已托顾先生照顾你,只是还是得你自己多加小心,去那里潜心治学,莫要牵扯是非。”
陈恕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他恭敬应下,心里反复琢磨。
陈明修的担心不无道理,东山书院中多的是世家子弟,明争暗斗不少。
陈恕收下了江氏做的衣服,心底一阵暖流淌过,其实这样就很好了,他不必与弟妹争父母心中的第一,父母待他也是慈爱的。
长辈的关心之后,陈恕也嘱咐了弟妹。
“我不在家,你们要好好孝顺爹娘,愈哥儿,我观你功课,总不踏实,今后莫要三心二意,至于莹姐儿,可多回来陪伴母亲,学业也要上心。”
陈恕一一摸过陈莹陈愈的脑袋。
莹姐儿噙了一泡眼泪,“二哥,你要早点回来。”
陈恕难得露出一个笑。
他转头,也没忘了姜贞,想说点什么,不过姜贞不是他亲妹妹,望着她清澈的双眼,他朝她淡淡笑了笑。
翌日一早,姜贞才起身,方妈妈便道:“小姐,今日一大早二少爷就动身去书院了。”
姜贞打了个呵欠,梳妆时看到一旁半干的菊花,原说准备做个菊花香囊送给陈恕,权当他救小黄鹂的谢礼,谁知菊花还未晒干,陈恕就先走了。
不过她与陈恕本来也很少见面,因此不觉得失落。
过了两日,府里再次热闹起来。
因为陈芙开始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