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司机在按喇叭催促她,她举起手示意,却没能加速走过。
袁令舟把车停靠在路边,走近那个女人,是楚亦可。看起来比他走时又喝了不少的酒,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的楚亦可。
他把她拉到路边:“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她说:“澎海啊。”
澎海是他们上次出海的地方。真是见鬼,这里离澎海有两小时车程。
“你要这样走过去?”
楚亦可倚在电线杆上,头发散乱,他看见她点头。
“我联系你朋友来接你?”
只见楚亦可闻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易简她很忙,每天都要做实验,每天都有做不出来的实验。”
“那你那对夫妻朋友呢?”
“也不行,他们忙着备孕,我现在打扰他们不好。”
“他们都很忙,他们知道我失业了,都抛下工作来陪我,但我不能占用他们太多时间吧?”
袁令舟哭笑不得,都醉成这样竟然还晓得自己失业:“那你准备找谁?我送你回家?”
楚亦可此时又像个宁死不屈的斗士,说什么都不上车。
她突然拨开头发认真盯着袁令舟,盯了两秒她突然说:“你是袁令舟?”
在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变得肉眼可见的慌张。
她开始不停鞠躬道歉,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看起来像个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她可能又是个故障的机器人,明明出了差错,却没有人去维修,人们都静静看着她的怪异举止,发笑、嘲弄或是漠视。
从酒吧出来一群喝醉了的年轻人,看见她都在大笑。
袁令舟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停止,她看起来像个战士,却比想象中还瘦。
“好了,好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楚亦可怔怔看着他,突然又眼眶发红,抹起眼泪来。
她絮絮叨叨说:“我那天跳海没有跳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练过无数次,却总是跳不好。我有时候能梦见妈妈,想梦见时又梦不到,可能我还没能完成一次完美的跳跃?”
她的手劲可真是大,她一直攥着自己的手腕。听她念叨了一会儿,手腕被捏得生疼。
她还是不上袁令舟的车。
“你上车吧。”
“你步行是到不了澎海的。”
“反正我现在时间很多,你知道的,我没有工作。”
好好好,一提到工作,又像触发了她的开关。
“那天我离职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去跟刘总握手?”
“他手都伸出来了,我总不能不握吧。”
“为什么不能?我就可以不握。”
袁令舟看着她眼睛微微泛红的样子,怀疑她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
他只好和她一起走,她对着手机导航,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夜晚的风微微凉,他把外套脱下来给楚亦可披上,楚亦可却转过来对他说:“你冷?跑起来就不冷了。”
于是她拉起他的手在马路上飞奔起来,她穿着高跟鞋还能跑这么快,他们狂奔了大概好几百米,她说的是真的,跑起来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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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楚亦可揉了揉眼睛,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家具陈设,她瞬间清醒过来,昨天她干了什么来着,哦对,和齐易简、徐衍桥还有袁令舟吃饭,吃完饭喝酒一直喝到晚上,然后呢?她又跑到大街上,再之后就很模糊了,一转头,她又看见了袁令舟。
他穿着白衬衣、西装裤,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楚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喝醉了在大街上乱跑,也不要跟除父亲外的男人共处一室,还睡得这么沉。”
楚亦可有些赧然地看着他。
“你没有我想象中吃惊。”
“你以为我会大惊失色然后检查自己有没有酒后失身?”楚亦可反问他。她自己做出回答,“我已经到了跟陌生男人一夜情也不会感到震惊的年纪了。”
“你经常跟人一夜情?”
“那倒没有。”
“那个,昨天我说了些什么?”
“说你那天跳海没有跳好,要步行去澎海重新跳一次。”袁令舟眼带笑意,近乎玩笑地说,“你还说了些关于你妈妈的事。”
楚亦可没再说话,反而是换了个话题:“现在这是哪里?”
袁令舟便顺着她的意换了话题:“你昨天拉着我跑,跑了大概一公里,后来看你彻底醉晕了后我就近找了家酒店,”他有意观察她的表情,“所以,现在是在酒店里。”
楚亦可腹诽道:家里有酒店真是好,偌大城市里似乎处处都是住所。
“楚亦可,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现在已经是今天了。”她仍在耍赖。
“就算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