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令舟在接风宴后联系了徐衍桥:「你大学还组过乐队?没听你说过」
徐衍桥很快回复:「是啊,你听谁说的?你怎么还对我搞乐队的事情感兴趣了」
「许攸给我搞了个接风宴,听别人说的」
他没有回答为什么会对乐队的事感兴趣,其实他只是对具体的人感兴趣。
徐衍桥是个爱分享的,一月能发二十条朋友圈,不是去斐济就是去夏威夷。很快,他就发来五六个视频,并补充说明:
「我是里面的贝斯手」
视频画面大都很暗,他在喧闹的人群中找到了楚亦可,她染着红头发,穿黑色短袖,黑色破洞牛仔裤,她双手戴满了戒指,站在麦克风前随节奏摇晃。
她唱摇滚,她的声音很有技巧,低音控制驾熟就轻,但大多时候听起来都像抛弃一切技巧的吼唱。她像被养在精致花瓶里的一株植物,生命力强劲,迫不及待地长大长高,她要枝繁叶茂,她要长成一棵大树。花瓶碎了一地,可是谁也阻挡不了一颗要成为大树的幼苗。
也许她的嗓子就是这样吼哑的。袁令舟如此想着。
他又继续问:「里面短发的男生就是蒲市长新婿?」
不出所料,徐衍桥又说了他想知道的许多东西:「是啊,他结婚我还是伴郎呢。里面的红头发女生你看见没,他们俩好过,当时谁都以为他俩会结婚呢。」
「这个女生吧,因为一些原因对海呀、水呀这些东西有特殊情感,她很怕这些,但她总是尝试要去接触这些,完了又受伤。当时陈显钟劝过她好多次都没用,最后他俩为此大吵一架,陈显钟挽回了两个月没结果,就去追求他现在老婆了。女生到现在再也没找个对象。」
「我觉得吧,这两人就是不合适,再青梅竹马,外人看着再般配也没用。」徐衍桥还要感叹,袁令舟已经没再看了,他又翻上去找到那几个视频,戴上耳机看了一遍。
他在新开业的海天大酒店宴请客户,几轮觥筹交错,客户也被喝得迷糊,他虽喝了不少酒但尚为清醒,把客户送至门口时,他突然发现酒店大厅里坐着几个可疑的人。
他站定看了一会儿,林助理在旁边小声说:“是立枫公司的楚总监。”
楚亦可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头发散乱披在肩上,她穿白短袖、牛仔长裤,她脚上的白色帆布鞋沾了许多灰,身边坐着一个穿蓝色短袖短裤、背影佝偻的老头,他的手不停摩挲着沙发,显得很不安,旁边还有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正百无聊赖地掰自己手指玩。
袁令舟走了过去,走到楚亦可面前,他说:“楚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眼前人一抬头,他看见了她几乎称得上是喜出望外的脸。
她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她不仅鞋子上有灰,衣服上也有许多灰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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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可维持这个俯的姿势许久,经理一直没有来,来的是一双崭新整洁的皮鞋,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在她头上响起:“楚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一抬头,看见的竟然是袁令舟的脸,他看起来像刚喝完酒,虽不至于醉醺醺,但也能从眼神看出来几丝痕迹。
她发誓自己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想见到他过。
她窜的一下站起来,像机关炮似地开口说:“袁总,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想在您的酒店借个房间拍最后的镜头,我们拍得很快的。”她又微微侧身,指着那个老头和那个小女孩说,“这是我请的演员。”
她语速很快,她看见袁令舟微微皱眉,在思考被拒绝的概率有多大,也在考虑是否要缓慢地、重点分明地再说一遍。
没想到袁令舟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递给她,又吩咐助理:“林助理,请你带楚小姐他们去套房,不限时拍摄。”说完,他便自己走开了。
林助理直接把他们引到上方明晃晃写着“VIP专用电梯”的电梯前,微微欠身“楚小姐,请您刷一下卡。”他手指着楼层按钮下方刷卡的位置。
楚亦可便用卡刷了一下,顶楼23楼的按钮亮了。
“林助理,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这算是求人办事。”她脸上又浮起笑容了。
上了23楼,林助理将他们带到海景套房,楚亦可拿着相机,先拍了爷孙俩躺上大床的动作,又特意去拍了浴室特别设计的适老化装置,防滑地板、扶手、淋浴椅。
她让老爷爷坐在淋浴椅上,用热水冲洗自己的脚,老爷爷还是不好意思地笑,女孩站在一旁兴奋地给爷爷比划什么动作。
拍摄终于结束了。
老爷爷还坐在淋浴椅上,楚亦可见他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心中一动,蹲下去用毛巾给老爷爷擦了脚,老爷爷吓一大跳,局促不安地想要把脚拿出来,楚亦可对他抬头笑笑,又给他穿上了鞋。
临走时,楚亦可正要把金卡还给林助理,他却摆摆手,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楚小姐,不是我不想帮您,只是这种贵重物品我们一般不敢经手。万一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