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道道,“外面停了一架飞舟,你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那应该就是迟大公子的。”
南道帮连乔收拾好了行李,递给她,老妈子一样嘱咐,“这次出行我是想跟着你去的,但是毕竟是乾元剑宗的历练,你本来在学院就受排挤,这次我要是跟着你,又要有人在背后说一些难听的话,到时候你又会难受了。”
他跟着连翘这么多年,几乎很少放心她一个人外出,即使有,也是短时间。
毕竟这癫婆情绪不稳定脾气大于天,稍不注意就跟别人干架,他得时时刻刻跟着收拾烂摊子。
现在她成熟了,情绪稳定了,也不需要他前后跟着操心费心费神。
南道很开心,却又怅然若失。
“这次你的队伍很强,你只要跟着,不需要出头,一是他们的能力都远在你之上,不需要你出头,第二是你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下,你出头也干不成什么,知道吗?”
连乔:“……好有用的废话。”
南道瞪眼,“你懂什么,这是大智若愚。”
他叹了一口气,本想再说,但是看连乔心不在焉,要说的话又吞了一下,“走吧,我送你出去。”
连乔起身,长时间的睡眠让她头晕脑胀,站起来摇摇晃晃,扶着三面狐才出了门。
“对了南道,近期可能会有人来打听我去哪了。”
“谁会来打听?”南道狐疑望了她一眼。
“谁都有可能。”连乔走得稳了,才放开三面狐,将南道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清点一遍,再按照自己的习惯放在芥子镯中。
“但是不管是谁,都不要告诉他我去的真实地方。”
“不管是谁?”
“对,不管是谁。”连乔又补充一句,“即使是我曾经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
“默非呢?默非也不行吗?”
连乔扶额,“我走之前默非不是知道这件事吗?还要你再跟他说一遍?”
“南道……”连乔闭上了眼,天空飘起了雪粒子,顿觉冬风萧瑟寒凉刺骨。
“怎么了?”
“南道你有时间去外面别的地方转转,不行就在借酒楼下面那几层楼多转转。”
“你不要老是和三面狐玩……”连乔睁开眼,伸手拍拍落在他肩上的雪,“实在是……太影响智力了。”
连乔离开,朝他摆了摆手,意思让他不用再送了。
“你不知道去哪玩就问敖周,他最清楚了,你随便玩随便逛,就记在我账上。”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不一会儿,借酒楼银装素裹,山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白毯子,借酒楼盘旋在山上,和山体融为一体。
南道望着连乔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一人一狐蹲在雪地里,望着连乔上了银辉飞舟,一直到银辉飞舟消失,空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光点。
三面狐吐出舌头,像是无声在问:“走不走啊,我送你去玩啊。”
南道吐了一口气,笑笑地摸了摸三面狐的头,“不去,我对那些没有兴趣。”
南道走回房间,望着云来城的雪景。热闹的城里依旧热闹,落雪翻飞,又为这热闹添了几分萧索——更显得空旷了。
云来城和子午谷的节气大致相同,子午谷现在也应该落雪皑皑了吧。
连翘总是希望他出去多走走,不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自己身上。
但她从来都未想过,他的使命便是一心扑在她身上。
大概,她也发现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