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认识的吗?”
官晏宁想也不想,骄傲道:“我当街欺负你。”
“我那时候想着,这个少年好不讲理,我这辈子再不想见他第二次。”侯意平说。
官晏宁道:“可谁知道,你还是见了,不但见了,还救了我小西山派满门。”
那年,喝过烟消云散汤之后的第二天,侯意平应约去找官晏宁比武。
谁承想,小西山派的瞒天过海神功最终抵不住戚无言的烟消云散汤,剧毒滞留于丹田,始终无法排出。
小西山派的弟子运了两天功,可是,他们越运功,毒素侵蚀身体就越深,到侯意平找过来时,他们已经奄奄一息。
烟霞山庄的灵药不少,侯意平也略通些医术,那天他把身上所有的灵丹妙药全塞进了官晏宁他们的嘴里,又不停运功救治,好容易保住了这些人的性命。
只是,那天官晏宁刚被救醒就跟着侯意平运功救治门徒,自己体内的余毒根本没来得起清理干净,虽然他的武功保住了,但每逢初一十五子午两个时辰,烟消云散汤的余毒都会发作于丹田。
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侯意平被官晏宁给赖上,成了毒发时帮他疗伤的那个人。
“到现在我都后悔,如若那年我跟你一样,直接把那碗毒药倒进袖子里,那不就省了如今这么多的麻烦?”官晏宁抱怨。
侯意平道:“这事儿你跟我比不了,你诨名在外,是重点监督对象,我贤名远播,所以人人都不会疑我。”
官晏宁隔着铁栏杆推了他一把:“可是你还不是没喝汤,说到底,咱俩一样,都是不听话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与听不听话无关。”侯意平道,“我这些年看在眼里,你不听话,但骨子里比那些巧言令色之辈好上太多。”
官晏宁突然有些惆怅:“老侯,当年我硬要把你留下,生生把你搅进漩涡里,你会不会恨我。”
“天下虽定,但朝纲不稳,民生未安,这正是少年人报效家国的最要紧时节,你赶在这个时节回乡隐居,当真愧对你正人君子的好名声。”侯意平重复了一遍,笑问,“你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一字不错。”官晏宁道,“我那么激你,其实只是怕你走了没人帮我疗毒。但此时再想,为了一己私利,以苍生相要挟,强迫一个人改变他的人生轨迹,这本身就是一件对你很不公平的事情。”
侯意平抓住他的手,温声说:“我该谢你,我那时候只沉溺于父母去世的悲痛中,一心想要回家守孝,是你那番话恰好点醒了我。”
他看着官晏宁的眼睛,坚定道:“吾辈不出,如苍生何?因为你说的对,所以我会留下。”
子时将至,阴气盛极,官晏宁丹田处的余毒又开始活跃起来,他皱着眉头,凑近铁栅栏,委屈道:“到时候了,你快救我。”
侯意平却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为什么?”官晏宁不解。
“隔着栏杆不好运功,你转过去,我省力些。”侯意平解释。
官晏宁没心思细想,乖乖照做。谁承想,他刚转身坐好,侯意平运气在官晏宁脖颈和腰背处的穴位各点一下,官晏宁当即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侯意平手掌贴紧官晏宁后背,将自己体内雄厚的真气,顺着背部经脉,全部送入官晏宁体内。
到最后一丝真气送尽,侯意平口吐鲜血,晃晃悠悠退到官晏宁接触不到的位置,而官晏宁的被封穴道也被周身运转不息的真气冲解开。
“侯意平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官晏宁抓着栅栏怒道。
侯意平倚着墙,解脱了似的道:“万一出了意外,我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有这一身内力护体,你毒发时总能少受些折磨。”
官晏宁脸色一变,赶紧低声说:“不会有意外的,你放心,一定可以出去。”
侯意平无力的摇摇头,只是盯着看官晏宁看。
官晏宁竟在他眼神里读出了眷恋。
“侯意平,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他们在威胁你?你跟我说,我总有办法能解决这些麻烦。”官晏宁急道。
侯意平还是摇头不语。
官晏宁急得没办法,又补充道:“你忘了,我身后有一整个小西山派呢!就算是真有事,我们这么多人,劫狱造反也能把你给救出去。”
侯意平咳了两声,赶紧止住官晏宁的话:“君子死国,切不可因小失大!”
“我不做君子!”官晏宁红了眼睛。
“我偏要你做!”侯意平也来了力气。
官晏宁拂袖转身:“不要说了,我……”
侯意平软下语气来:“过两日我就出去了,吵这些做什么。”
官晏宁回过头,仔细审视侯意平。
侯意平闭上眼睛:“累了,你要想继续吵,大可明日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