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或许应该叫他杨兆居!
杨兆居身体俨然十分虚弱,赵安见他一直在咳,赶忙将他扶进他的房间,谢云昭见状也搭了把手,待杨兆居躺回自己的床时,却叫住了二人,“小安,既然要讲我的往事,怎能不由我的口中讲给小云听呢?”
赵安闻言一皱眉,“义父!夜深了,您还不好好休息,学我们年轻人这般熬夜做甚!就是要给小云讲,也得到明日再说吧!”
杨兆居却是不甚在意,“反正我已经睡不着了,老了老了,就喜欢念叨些老故事,正好小云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谢云昭虽是也不愿意让杨兆居这般熬夜,可老头的手死死攥住她的腕子,又向她使了好几个眼色,终是坐在了他旁边应和着。
“小安啊,你若是困了就回房睡,这些往事你都听我说过,不用在这凑热闹,别在这里耽误我跟小云说这些!”
赵安拗不过他,还是回了房,杨兆居见他房中的灯熄了,才开口:“你这小姑娘,身世没那么简单吧!”
谢云昭浑身一震,随后又想到她和这杨兆居并未有什么交集,身体虽是放松了,可神经却仍绷着,“晚辈不知义父所言何意!”
夜早已深了,月光渗不进屋中,杨兆居只能凭着床头的那个蜡烛勉强辨认着谢云昭的面庞。迎着烛火,只见得她那因过于瘦削而显得尖尖的下巴,还有微微翘起的鼻梁,一双柔柔的杏眼,虽是不似胡人那般五官深邃,却是有另一番光彩。
“你长的,与你母亲有些像!”
“义父见过我母亲?”谢云昭有些狐疑,她亲娘心姨娘从未出过国公府大门,更别说见他这个远隔千里的外男了。
“未曾见过,只是你母亲又与我家夫人有些像。白日里虽看得真切却看不出什么,到了晚上只有烛火的照映的时候,却是有些刘家的影子。”杨兆居看着谢云昭的脸,似是怀念着什么,轻叹着道。
谢云昭松了口气,原只是从样貌中瞧出来的,害她虚惊一场。不过,姨娘从未提过她是这刘家人,跟她闲聊时也是说这杨兆居的事,从未提过她是这和杨家结亲的刘家女,莫非她其实也有些怀疑,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说?
杨兆居见她愣神,轻笑一声,“怎么,你听闻我的事情都是叛国投敌,妻子勾引小叔后被浸猪笼?”还未等谢云昭回话,又道:“成王败寇,那次我败给了我兄长,史书自然交到他们手中书写。只是小云,我向你们讲述这些不是想让你们为我报仇,这背后的势力大到你无法想象。小安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这些事我交给他不放心,总怕他冲动用事。若是我身故,我手中的证据就交到你手中,若是你二人有朝一日发达了想为我报仇,就翻开证据看看,就会放弃了。”
说完,还不等谢云昭反驳,杨兆居便接着他们之前的话题说了起来。
“当年我回了家,一进家门便向我那所谓的母亲禀明此事。无奈我母亲早逝,父亲扶了生出兄弟的妾室上位,因而我对这个家本也没有什么感情。”
······
“什么?你要和那刘家四姑娘成亲?”杨家主母坐在高堂之上,虽已被扶上正妻之位多年,然而只是能糊弄糊弄下人,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种小人得志之感。
“二郎啊,你都二十四五了,她与你年纪相仿,我在这个年纪早就生下大郎了,她这个年纪早就没人要了,娘为你谈了言家的小姑娘,那姑娘去年刚及笄,听闻你在边关戍守也是十分仰慕你呢!
前几日啊,我还去她府上探望,那姑娘长得可是十分标致,若非她仰慕你,咱们还娶不到这样好的媳妇呢!”
杨兆居闻言,眼睛微眯,鼻尖轻哼一声,“母亲怕不是看上了那言家的滔天富贵,才让我和那言家姑娘议亲的吧!那姑娘又未曾见过我,何谈仰慕我!他们言家想与我家结亲,想必又是想着我哪日立了战功,封了将军,好罩着他们家吧!”
说完,杨兆居扶着扶手便起了身走向门外,就在他即将踏出正堂时,似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轻轻扭头对杨家主母道:“我杨兆居今生只会娶刘家四姑娘这么一个妻子,也只认这一个妻子!母亲若是不愿,我便禀了父亲,去祠堂问问我生身母亲,认不认你指的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