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前,在他们成亲的第一年,遇到这种情况,不说有多开心吧,至少不会太牵挂,但此时此刻,她的的确确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关切和不舍,还有一种送自己郎君出去打仗时的骄傲。
或许她现在的心情,才更加贴切一个军嫂的心情。谢瑾嘴拙,分离时刻也说不出什么特别感伤的话。两人的话题很快又回到了正题上:
“我已经将证据都交给了父亲,相信父亲会灵机应变。我就怕我不在的时候,大皇子突然发难,谢家遭遇不测,我连赶回来都来不及。不过父亲当了这么多年官,心中应当有数,如若没有万全准备,应当不会冒然出手。”
沈兰棠:“父亲处事经验远胜于我们,不要担心家里了。”谢瑾无奈地笑了笑:“话虽如此,我还是很担心,我一定会尽快打完仗回来的好么?”
沈兰棠别扭地躲过他捧着自己脸蛋的手,说话归说话,不要突然小言啊。
“你有这份心当然好,不过也别太记挂家中了,反而害的自己在战场上走了神。”
谢瑾笑了一下:“这是我当时劝说宋齐的话。”“嗯,那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是啊。”
听闻谢瑾又要上战场,谢夫人自然也是满腔不舍,可她同样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留不住儿子,连夜给他准备起了行囊。“我没什么话要交代你的了,你只记得,家中还有老弱妇孺等着你回来,弘文才四岁,兰棠也才二十出头,正是花季年龄,实在不行,家里可以给她重新找…
谢瑾伸手作势捂谢夫人的嘴:“母亲别说了。”“好好好,母亲不说了,你心中有数就是。”沈兰棠在旁捂着嘴直笑,谢瑾摇了摇头,这都什么激励人的说话方法?
纵然不舍,但战事不等人,谢瑾在皇帝旨意下来第二天就跟随大部队出发了。担心小伙伴忧伤或者无聊,戚桐君和阿依朵她们还特意来找沈兰棠玩耍。
时间能够治愈所有的伤口,谢瑾离开七日之后,所有人就好似习惯了他的不在。
“这日子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些无聊。”说这话的是阿依朵,她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
“怎么会无聊?是跟左秋实相处的不好吗?”“说起这个………"阿依朵眯了眯眼,危险地看向沈兰棠:“沈姐姐,你之前说的那·……”
沈兰棠立刻叫了出来:“啊啊啊啊一一你放心,在计划了,在计划了,马上让你看到结局。”
阿依朵一脸狐疑表情:“我还能等到那一天吗?”沈兰棠信心满满:“放心,一定能。”
“那好吧,那一天再不来,我都要丧失对左秋实的兴趣了。”
沈兰棠吐了吐舌,你家左秋实谋反不谋反,要看大皇子的意愿。
说到这个,上回谢瑾将最新证据交给谢恒之后,谢恒还未采取任何措施,甚至没有表现,就仿佛遗忘了这件事。沈兰棠心心中疑惑,但又不好去问,她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自我认知,自己这点头脑这点小聪明在真正的政治家面前完全不够看。她或许有热血,但和政治家的老谋深算相比,这点热血毫无用处,所以她决定相信她公公。
只不过,近来朝中甚不太平,因为皇帝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连日躺在床上,说不出一句有条理的话,这种情形下,自然无法管理朝政。
为此,朝中废立太子,重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意愿十分强大。沈兰棠好几回在家吃晚饭时都听到谢夫人和谢恒说起这事。不过不知道是出于哪些方面的考量,皇帝迟迟未有表示,废立太子的事情就这么又拖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中时常有边关的消息传来,大靖军队又打了几次胜仗,中了几次埋伏,虽也有败阵,但总体来说是稳中有胜。此间关于谢瑾个人战斗英勇,有勇有谋的折子也如雪花般传来,皇帝对谢瑾的表现十分满意。如今,谢瑾俨然有成为是新一代领头武将的趋势。
冬去春来,眨眼之间,又到了春天。
京中的百姓们也习惯了边关的战事,如今除非特别大的胜利或者失败,嫌少能够引起他们热议的了。众人的关注点更多的放在春耕上。
这一日,沈兰棠和小伙伴从郊外回来,听闻了一则新消息:太后得了风寒这几日身子不佳。
太后年纪已经大了,随便一场小的风寒也可能要了她的命,更别提因为皇帝的事,她心中哀恸,精神和□口双重打击下,很快就病倒了。
或是觉得孤独,或是因为某些其他原因,太后养病期间,每日召宗室女进宫侍奉,陪太后说话解闷。沈兰棠作为前长公主的孙媳妇,其实族谱上离皇亲国戚已经很远了,但难得太后喜欢她,且如今谢瑾风头正盛,哪怕是为了展现朝廷重视,也要在这个名单里加上沈兰棠。还是那句话,风头是谢瑾出的,苦是她受的。不过太后这个老太太对沈兰棠的确和蔼,既大家都轮流去了,她也不好推辞,权当是尽孝了。
就这样轮啊轮,终于轮到了她。
沈兰棠进宫之前,阿依朵还来找她道:“沈姐姐,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