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也有好处,打探沈云卿夫妻消息容易多了。
要不然徐妙仪没这么容易就同意的,小妹妹是妹妹,二妹妹也是妹妹。
但大小姐吩咐归吩咐,情况有变化了,那徐芳他们还是先紧着眼前看得见的,护好小小姐再说。
徐芳说:“回去以后,一样能当女官。”
从永巷出来难,但出了就好办了。
但沈星想了一下,她立马想到神熙女帝,摇了摇头:“不行的,最起码不是现在。”
她心里不愿意回归皇帝那边,更重要的是,刚从神熙女帝手里出来,中途突然掉头回去,这不是摆明欺君吗?
小人物来去不难,侧身不显眼就过去了,一般不值盛怒撞枪口,不会特地去处理你。
但绝对不是眼下。
……
沈星最后还是回去裴玄素那边了。
裴玄素有被安排个营帐休息等待,如果不是沈星等裴玄素,裴玄素又担心去寻沈星,两人就已经在那地儿歇息商量说话了。
可惜没有如果。
来时还好好的,沈星的小包袱甚至放在裴玄素休息的床榻上,但再去的时候,已经被扔到另一边了。
小小的帐篷,泾渭分明,沈星和裴玄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关系却远超他过去所有亲朋好友,这种绝境偎依的情谊是很难有与之相比拟的。
然也是情谊多深厚,忿懑就有多深,多不能谅解,沈星很明显一开始就明白的,但她隐瞒了没有告诉他。
他甚至仍有审视的疑虑。
裴玄素端坐如钟,在床榻上歇息,他身姿如松,眉目冷冽,远远听见细碎熟悉的脚步声,他薄唇一抿,冷冷闭上眼睛。
沈星进来,裴玄素一动不动,冯维几人回头看一眼,见沈星身后跟着徐芳等精健汉子,冯维他们也没吭声,转过头去。
徐芳把另一边椅子上小包袱捡到方几上,沈星坐下,五人或坐或站,两边默默无声。
其实也没有坐很久,因为这短短一段时间里,两边阵营皆是密锣紧鼓的。
很快,裴玄素说的话就被确定了!
沓沓沓急促的马蹄声,有人翻身而下,冲进中帐行辕,紧接着有人奔出来冲这边,一把撩起帘帐。
来人冷冷道:“少师大人有令!裴玄素立即前往中帐动身!”
那人居高临下,甩下话一拂手,帐帘落下,蹬蹬蹬快步返回中帐。
要动身了!
裴玄素霍地睁眼,站起。
他没有看沈星半眼,快步往帐外行去。
冯维等人紧随其后。
沈星也站起来,她紧紧捏着拳,半晌,还是飞奔跑过去,拦了裴玄素一下。
裴玄素的眼神变化非常大,一丝散发拂过他的那双线条美丽又极锐利的丹凤目,眼睑微微一动,漆黑眼珠倏地扫过来。
他眼尾斜飞扬起,内眼锐角稍稍向下,那双丹凤眼和剑眉线条清晰且浓秾,那种缓和暖色如冰雪消褪不见踪影后,眼神异常锋锐又犀利。
相隔多时,她终于又再品尝了一次冷冰冰的视线,沈星下意识紧了紧肋下。
但她还是看着他,小声说:“你要小心寇承婴。”
因为上辈子到了日后不需要顾忌的时候,世人方知,裴玄素在龙江杀了寇承婴。
寇承婴是谁?
龙江惊变之前,英国公寇承嗣封太子的呼声非常高,女帝也确实曾流露过这样的意思。
那寇承婴可就算二号继承人了。
他是神熙女帝的亲侄子。
此刻此刻,和裴玄素之间的身份差距,不亚千里,对方高高在上。
什么情况下裴玄素才不得不杀了寇承婴?
那必然是非常凶险非杀不可的情况下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担心裴玄素状态和思维和前世有所差异,出现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忍不住提醒他。
裴玄素冷冷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一听徐家,还有那暗阁侄子,裴玄素就明白沈星大概什么状态。
他倏收回视线,冷脸越过她快步出帐。
沈星这才从他那个眼神下脱离,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抿唇一会儿,也跟着出去了。
……
附近所有人都迅速集结于行辕中帐内外。
最后的时刻要到来了。
气氛很紧绷。
很快就往码头方向快马而去。
上马之前,沈星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塞到冯维手里,这是裴玄素之前吃的,她顺手收到自己兜里了。
冯维见裴玄素吃过,一愣,急忙收起。
两人没说话,急促的马蹄卷起尘土,很快就按照刚刚吩咐下来的路径,弃马私下赶到东营外的一个野岸,刚刚临时清出一个临水土丘,当做小码头,水面十数艘船身漆黑的快艇。
每艘大概能坐十来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