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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他死乞白赖哀求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很快擦身而过。
旁羡的声音在满室麻将碰撞声中格外分明:“疆册哥,你就帮我在我爸面前说说,我开的是正儿八经的传媒公司,不是乱七八糟的情.色会所。那些个女大学生,不是来拍爱情动作电影的,我签她们是做自媒体视频的。”
那年正值自媒体短视频风口,旁羡紧抓住风口。
周围有人故意谑他:“我看你签的那些女大学生,胸大屁股翘的,你该不会是做擦边视频的吧?”
“而且你他丫的签的都是女的,一个男的都没有。”
“别说你爸了,我都想歪了。”
“你这话说的,他要是男女都签,我更想歪。”
人堆里猛地迸发出意味深长的嬉笑声。
阮雾停在二楼,低眉下望,客厅沙发处的视角一览无遗。
受众人调侃打趣的旁羡,以及被夕阳斜照着的男人。
猝不及防,他抬眸,目光直向阮雾。
像是抓到了她在偷窥。
又像是无意义的一眼。
一秒即离。
他眉宇间带着笑,笑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
阮雾也是第一次发现,竟然有人笑和不笑的时候,有这样大的差别。
前者似浑湿的冷雨,眉骨间藏着终年不化的霜;
后者几分浮浪不羁,几分绮糜不吝。
也不过一眼,她就收回视线。
她向来擅长隐藏情绪。
进了房间后,季司音在衣帽间翻箱倒柜地找送给阮雾的礼物。
阮雾上个月过生日,彼时季司音在国外,无法出席她的生日会。她上周六才回国,回国的第一件事,便是约阮雾送生日礼物。原本二人约好昨天见面的,只是阮雾昨天家里临时有事,因此见面时间,推迟到了今天。
季司音找东西的间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无非是问彼此的近况。
直到季司音忽地弯起嘴角,说:“看到陈疆册了吗,怎么样?帅吧?感兴趣吗?”
“陈疆册?”阮雾小声呢喃重复着他的名字。
哪个jiang?
哪个ce?
她不清楚,也不好多问。
“挺帅的。”阮雾发自肺腑地评价,语气很淡。
落在季司音耳里,很明显——阮雾对他没什么兴趣。
季司音说:“我有两个朋友追了他很久,到现在,连他的微信都没加上。”
阮雾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季司音找到了礼物,送给她。
阮雾笑着和她道谢。
拿了东西,季司音问她要不要在这儿再待会儿。
半屋子的人都是季司音的发小,阮雾同她多年好友,自然与她的发小认识。但她还是拒绝了,“我待会儿得回学校,明天要交篇论文,我还没写。”
“毕业论文吗?”
“不是毕业论文,就是平时的论文。”阮雾无奈耸肩,“不过我的论文不叫论文,统一称为学术垃圾。”
季司音被她逗笑。
送阮雾走后,季司音回到客厅。
满室沸腾,尤其沙发这边,有了旁羡在,更是聊的热火朝天。
季司音过去时,话题正落在她最熟悉的朋友身上。
有人问:“刚那女的是谁?”
季司音心底一骇,问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疆册。
旁羡专心致志地玩着switch游戏,心不在焉道:“哪个女的?”
“……”
停顿几秒,旁羡反应过来:“你说的该不会是阮雾吧?”
“她叫阮雾吧?挺新奇的名字。”陈疆册还有闲心思开玩笑。
“没有吧,”旁羡气笑,“人叫阮雾。”
游戏结束,旁羡扔下手柄,凑到陈疆册面前,笑容蔫儿坏:“怎么,对她感兴趣?”
眼前冷不防浮现一张脸。
濛白的脸,虚而空灵的眼。让他想起前阵子母亲强拽他去寺庙敬香礼佛,百年寺庙里种着的那棵百年玉兰。
状似荷花如雪的花朵竭力盛放,外不殊俗,内不失正。
与她对视的那一眼,清高孤矜,是遥不可及的不可触碰。
默了半晌,陈疆册语气轻飘,嘴角挟着含糊的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眼熟得很。”
这话未免有些轻佻,又有些落于俗套了。
室内有人叫旁羡的名字,旁羡走过去,他的位置空了,季司音坐了过去。
“或许你是在南城见过她。”
“南城?”陈疆册眼神轻慢,有几分缥缈。
“阮雾在南城上学,”季司音说,“南大的研究生,她平时都待在南城,偶尔节假日才回老家。你不是在南城定居吗,可能你俩在南城的时候,有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