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妹的男人姓李,叫李有财,两个人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李成功,女儿叫李菊花。
当年陈三妹给李菊花挑老公的时候,前前后后换了三个媒人。
陈三妹提的要求高,要比傅宴清长得高,要比傅宴清长得帅,还要比傅宴清有出息能赚钱。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人家看不上李菊花。
没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女婿却还是没影儿。
就在陈三妹也有些恼火的时候,最后一个媒人,帮忙介绍了李菊花现在的老公陈斌。
陈斌这名字听起来文质彬彬的,和满村子的卫国卫民卫军有着天然的鸿沟,一听就让人新生好感。
等见面了面之后,发现陈斌个子高高,身材瘦瘦,皮肤白白,五官俊秀,陈三妹就更满意了。
媒婆瘦,陈斌家里有三个姐姐,他是老小,且三个姐姐都已经出嫁,还时常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回娘家。
陈斌的父母也很宠爱陈斌,家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陈斌。
陈斌自己不用干粗活儿,是个记分员,工分不少挣,工作还体面,手里也是小有权利。
虽然和傅宴清比起来,还差那么一些,但是也相当不错了。
陈三妹满意的不行,立即就让陈斌和李菊花定了亲,一个月之后就结了婚。
刚开始的时候,陈斌对李菊花还不错,温声细语,嘘寒问暖。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陈斌的本来面目就暴露了出来。
作为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丁,陈斌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根本就不懂得体谅别人,更不知道心疼老婆。
李菊花结婚之前,陈三妹只让她做一些简单不累人的活儿,每天也就能赚四五个工分。
可嫁给陈斌之后,陈家人安排李菊花去做最苦最累的活儿,每天要和生产队里能干的男人一样,赚十个工分。
不仅如此,上了一天的工之后,回到家里,李菊花还要洗衣做饭,喂鸡喂鸭,打扫屋子和院子。
就算是旧时代的老妈子,都比李菊花要轻松一些。
人家至少还有工钱,李菊花不仅没有工钱,每顿饭还只能吃半饱。
原因是,陈斌不喜欢五大三粗的女人,他喜欢纤细苗条的。
不让李菊花吃饱,是害怕她吃胖了不好看。
李菊花结婚五年多,生了三胎,三胎都是女儿。
不仅陈家二老不喜欢,陈斌也很是生气。
从李菊花生了第一个闺女之后,陈斌就时常对李菊花动手。
不顺心的时候打,顺心的时候更打。
也就只有李菊花怀孕的时候,陈斌想着肚子里可能是个儿子,才会收敛一些。
听说,李菊花现在又怀孕了,已经五六个月了。
即便挺着五六个月的大肚子,李菊花每天还要上工操持家务,顺带照顾三个年幼的孩子,整个人苍老的不成样子。
这些事儿整个红旗生产大队的人都知道,每每提起这事儿,大家看向陈三妹的眼神就充满了鄙夷。
要不是陈三妹一门心思要找个有本事的女婿,只看中所谓的本事,根本不在意对方的人品,李菊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感受到周围众人鄙夷的目光,陈三妹只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盯着,让她浑身难受。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冲着众人吼了一句,陈三妹挤出人群,很快就跑远了。
看着陈三妹远去的背影,阮母嗤笑一声。
就这点儿本事,还总是在她面前蹦跶,也不知道陈三妹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心。
阮烟凑到阮母的身边,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给阮母竖起了大拇指,“妈,你战斗力真是杠杠的!”
阮母嗔怪的看了一眼阮烟,“别作怪,光给我竖大拇指有什么用,你也学着点儿,别总是被你婆婆还有嫂子们欺负。”
阮烟不好直说,只能含糊道,“妈,不是我不学,只是咱们两个不是一个行事风格。”
“你什么风格?”阮母瞪眼,“你就是好欺负的风格!”
阮烟,“......”
她能说什么?
她总不能跟阮母说,傅老太太掉的那四颗牙,就是她的杰作吧?
不过阮烟觉得,就算她真的说了,阮母也不一定会相信。
既然如此,还是别说了。
阮烟冲着阮母笑了笑,下一秒就被阮母轻轻地戳了戳额头。
“还笑呢!”
说了这么一句,阮母也不再看阮烟,而是走到了傅宴清身边,“宴清啊,下午是不是还要老早去上班?”
傅宴清点了点头,“对。”
“那就赶紧回家去吧,回去吃了饭,还能休息一会儿。”
“好嘞。”傅宴清答应了一声,紧接着又道,“妈,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割了点儿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