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答应了一声送他出承乾宫,承乾宫的前面就是景仁宫,康熙出生在景仁宫,他额娘生他的时候是景仁宫佟妃。
他小时候和表妹在景仁宫中玩耍,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娶她做嫡福晋。
康熙坐在御撵上被抬着往乾清宫去,夕阳下他看着景仁宫的墙苦笑了一声:表妹,你能做王府的嫡福晋,却不能做紫禁城的皇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四阿哥进了寝宫,皇贵妃的眼泪早就擦干净了,对着四阿哥招手。
四阿哥赶紧过去,皇贵妃的手放在他的小脑门上拍了拍:“你怎么没走啊,这里药味大,还这么素,你小孩子待的久了不好。”
四阿哥乖巧的说:“儿子想陪陪额娘,今儿的事儿也是一件喜事,此时儿子陪着额娘,和额娘一起高兴。再有就是汗阿玛走的时候吩咐儿子多陪您说说话。”
皇贵妃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胤禛,那不是你阿玛,那是大汗,那是皇上!大汗是大汗,阿玛是阿玛,你可别弄混了。”
四阿哥露出呆呆的表情。
皇贵妃再次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额娘没教过你什么,现在把额娘一辈子的教训告诉你,你阿玛是皇上,他永远是皇上,侍奉他的时候,你不要把你当成他的儿子,要做他的臣子。”
皇贵妃收回手看着帐子顶:“孩儿,额娘这辈子都做不了皇后了,活着的时候做不了,死了之后万事皆休,好啊歹啊的又有什么用。刚才额娘走了一步臭棋,将来你就知道了,记住以后要谋定而后动,万不可冲动!”
胤禛还不立理解,只能呆呆的点头。
皇贵妃叫宫女:“丝绢,你进来。”
宫女小跑着进来:“娘娘,您吩咐。”
“送阿哥回去吧。”
丝绢上来拉四阿哥的手,四阿哥刚想说话,丝绢说:“阿哥,走吧,让娘娘好好歇歇,明日宫外的福晋和夫人们都要来了,要让娘娘养精蓄锐才是。”
胤禛只能被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回到阿哥所,他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今日的事儿,就是因为想不明白,皇贵妃的几句话在他心里被牢牢的刻了下来等着日后揣摩。
虽然佟额娘好的时候特别好,不好的时候特别不好,但是胤禛有分辨她语气的本事,他相信佟额娘这话是真心的。
只是这话真的很难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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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表妹,她想做的皇后,无关家族,无关朝廷,她想做的是他的妻,不是劳什子的皇贵妃!
这寝宫布置的素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常年累月的不来,现在来了看到了才知道素了?!
还粉瓷!!!是啊,不是正宫用什么大红!只配用粉的!
皇贵妃不想把这话说出来,说出来了就是深宫怨妇。但是憋着又很难受,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死之前问几句总可以吧?
皇贵妃对胤禛说:“额娘和你汗阿玛说几句话,你出去玩儿一会。”
四阿哥赶快退下。
皇贵妃转头看着康熙,伸出枯瘦的手,康熙赶紧握住。
“皇上,表哥,我快要去见祖宗了。”
“你这是想太多,太医说了,你就是忧思太甚,对了,朕打算在城外建园子,你赶紧养好身子,到时候咱们一起搬去住,朕带你划船。”
皇贵妃对他笑了一下:“建造园子......一处行宫园林,三五年是建不好的,我都不一定能活够三五年,到时候表哥是不是带着另外一个表妹去划船?”
康熙的眉头蹙着:“你这话从哪儿说起啊?”
“我妹妹是不是要进宫了?我阿玛觉得我这枚棋子废了,要送来一个新的,是不是?你是我表哥,也是她表哥,只要是表妹,带谁不是去呢。只要船上有个姓佟的姑娘,长什么模样,有什么性子,是不是青梅竹马,又有什么区别呢。”
康熙叹口气。
她这话说的是对的,佟家的另一个姑娘等着进宫呢。
皇贵妃的眼泪流下来:“小时候表哥说长大了要娶我过门,我等着呢,后来看到表哥娶别人过门,再后来这人没了,我满心欢喜,发现这次还轮不到我......”
“再等等。”
“表哥别骗我了,我等不来了,小时候我就不该记住那句话,长大了我也不该信表哥说的话。我就不是我,我是佟家的一朵花,被从枝头剪下来硬是插进了你们家的花瓶里。”
“你放心,佟家的花只有一枝儿在朕的花瓶里,你妹妹的事儿朕不答应,回头朕给她找个好人家,顺便告诉你阿玛别白费力气了。”
皇贵妃心里苦笑:“表哥,我今日说这话不是为了阻止妹妹进宫,也不是为了配合我阿玛给我晋位,我说了这么多,是要你给我个说法。”
康熙把她的手放进薄被下面盖好,彼此都明白,但是话说的太直白了也不好。
他板起脸,脸上没了笑容:“朕乃是九五至尊,你想要什么说法?”
皇贵妃看了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