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
他觉得大概是二哈在地上滚了,出油后在地上滚滚,油脂和泥土混合互相吸附,二哈再使劲抖一抖,都掉泥土,油脂也没有了。
虽然日子过得相对平静,有二哈在一边拆家具,四阿哥人还没关傻。四阿哥的床都缺腿了,靠几块砖支着,桌子就剩下个桌面,二哈不让扔,它还要留着啃。因此四阿哥每日的事儿很多,要扫地,要给二哈收拾烂摊子,要想法子让自己住得体面舒服一些,然而到这几天,他已经开始蹲着捧饭吃了,因为连书桌都没逃过一劫,腿儿被二哈啃了。
四阿哥正收拾东西,一边干活一边数落二哈:“你就是个败家的,要是家具啃完了你还啃什么?”
二哈的眼神看了一圈,最后放到了大门上,大门是木头的。
四阿哥真是服了它了。
此时被二哈盯着的门打开,进来一队太监,捧着衣服,抬进来浴桶。
二哈和四阿哥的眼睛都亮了。
二哈看着浴桶,想啃!
四阿哥看着这队太监问:“爷能出去了?”
太监说:“还不等。”
四阿哥的眼神黯淡下去,外面送水来,还有太医跟着来了,检查了四阿哥身上的痱子,让他泡一会药浴,留下了药膏让他涂抹。等四阿哥沐浴之后,太监给他修面剃头,换了衣服,收拾得利索后又把浴桶抬走了。
二哈这下也很失望。
又过了两天,侍卫打开门来请四阿哥:“四爷,皇上命各位爷去见他。”
四阿哥立即出门,二哈跟了上去,这次没把二哈捆着,还没到乾清宫,在车里乱撞的二哈立即夹着尾巴,嗓子里呜呜几声,一副小可怜模样钻在车座下面了。让二哈这霸王露出这模样,四阿哥心里一动,算着时间,心想难道妹妹回来了?这速度很快了。
果然二哈死活不下车,乾清宫门口趴着盐宝,盐宝的脖子上系着一块三角丝巾,显得可爱乖巧。
五阿哥跑去:“妹妹,不是,豹眼,不是,盐宝,你回来了?你珠子也回啦了?”五阿哥说完赶紧揉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一个月没说话,嘴巴瓢了人要废了!
他问路过的三阿哥:“三哥,你平时咋过的?”
三阿哥说:“我已经把四书五经默写了一遍!一边默写一边背。”
但是大部分皇子都是恍恍惚惚,精神差点崩溃,一个月没人和他们说话,简直是度日如年!也不算没人说,反正吃饭收马桶的时候侍卫也是和他们说过话的。
此时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再不想回那个院子了!!
“就是给你们娘俩的,朕现在吃些青菜,中午吃过肉了,晚上清淡些,就放了点盐,香油都没放,还有点苦。苦点好啊,味苦的东西吃着才对身体好,像那苦瓜,苦笋,你回头也多吃些。”
海棠应了下来,一顿饭吃得倒也平淡。饭后打发弘阳回阿哥所睡觉,海棠陪着康熙绕着太和殿转了几圈,消食后送他回去歇着,她自己骑马带着盐宝经过神武门回王府。
杜富贵夸张地说:“哎哟,前几日街上连个活物都没有,九门关闭了三四天,不许进出,这四九城差点断顿,大家现在都学会了要在家里囤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啊!”
海棠问:“最近外面除披甲的多了,还有什么?”
“没,跟你说,您别不信,这大半个月来,四九城安静的落根针就能听到!”
他小声说:“一开始有人举报废太子在咸安宫传递消息,捅破这事儿的是宗室爷们,二爷联系的还是这宗室爷们,如今宗室都个个跟受惊了一样,别说出门了,恨不得不和人来往!对了,看奴才这脑子,把要紧事儿忘了,前些日子咱们大阿哥和弘晖阿哥去南苑,有人在弘晖阿哥的马上动手脚,差点害了咱们大阿哥。”
“怎么回事?”
杜富贵就开始讲。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海棠就开始处理堆积的折子,让把一些重要的先送来。
第一份是“山西太原总兵金国正捐钱铸造火器疏。”
山西本地没有火炮,这位太原总兵几次申请都没有批复,于是他自愿拿出家资请铸炮后分配给山西使用。
海棠想了想开始批复,洋洋洒洒几千字,让他年底进京详议。同时把这件事记下来放入备忘录,和草原上各个部落寻求火炮放在一起,打算中午和康熙一起谈论这件事。
弘晖不在,董姑娘也不在,海棠只能让人从翰林院里面给自己叫个写字工整的人来记录。
把这一份批复完,第二份是“湖南巡抚陈瑸请禁加耗疏”,海棠看完,这是名为请停止加耗,实际上是告张伯行。
海棠以为张伯行和噶礼互喷才是他的职业顶峰,没想到此人颇有些斗遍同僚的豪情。
海棠放到一边拿起第三份,这又是一篇手撕张伯行的折子,上面说张伯行“苛刻富民,如富民家堆积米粟,张伯行必勒行贱卖,否则治罪。此事虽穷民一时感激,却非正道。亦祗为米价翔贵,欲自掩饰耳。地方多殷实之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