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四舅舅家开始吃,四舅家吃完就是五舅舅家,六舅舅家是宁姐姐发的请柬,七舅舅家是弘曙哥哥发的,八舅舅家没有请柬,九舅舅家是弟弟妹妹发的,不过那肯定是九舅妈让人写的,我不爱去九舅舅家?”
“为什么?”
“他们家到处都显得很有钱!用四舅舅的话说,一个字‘俗’!我额娘说眼光还比如我十一舅舅呢,我十一舅舅那是大俗,大俗即大雅,我九舅舅家那是俗不可耐!”
“怎么不去你八舅舅家?”
“他家没有弟弟妹妹,我们去了谁来陪客?这是我们兄弟姐妹宴请,不带大人玩儿的。”
康熙嘴角挑了起来:“是吗?那可惜了,少吃了一顿。”
弘阳说:“我额娘说要少吃酒席,酒席上的油水太大,不如清淡的。再说了,孙儿还要留着肚子吃您的寿宴呢,今年要是有大寿桃,您给孙儿留一口,阿玛说能沾您福气。”
面粉做的大寿桃其实是个大馒头,康熙不吃,每年都跟儿孙们分一分,图个吉利,听了一口答应,就是弘阳不说也有他那一份。
这时候外面传消息进来:一等公佟国纲病了,如今卧病在床。
康熙听了顿时急了,高声吩咐备车,他要亲自去看望佟国纲。
康熙急得连衣服都没有换,带着弘阳坐进车里去了佟家在西郊的园子。
这园子当初是两房拼成一个大园子,为了得到一大块地皮也是用了手段的,分家后在中间建墙隔开,康熙进了大房的园子里,这里已经站满了佟家的人。
康熙直接入佟国纲的卧室,问鄂伦岱兄弟:“太医怎么说?”
鄂伦岱没说话,法海回答:“太医说是消渴症,是个富贵病,年纪大了要静养。”
消渴症在几百年后还有个名字,叫糖尿病。
等大家都出去了,佟国纲坐起来跟康熙说:“奴才实在没力气给您当差了,身上的差事想交给鄂伦岱。”
老舅舅都一把年纪了,头发全白了,牙齿松动,一脸老人斑,康熙也知道到了这一步强求不得,点点头说:“您好好养着吧,过几日朕过寿,园子里唱戏,朕接您来看戏。”
佟国纲连连答应,又坚持送康熙出门。
康熙此时发现生命是如此残酷,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他没法坦然地学舅舅把儿子扶上马送一程,他打心眼里不愿意。
康熙用侥幸心理想着:先这样吧!毕竟朕还算年轻!!
这种大事海棠处理不了,派人快马加鞭追上御驾告知康熙,同时派和硕显亲王衍潢前去查抄。
衍潢带的都是宗人府官员,都是姓觉罗的人,毕竟家丑不好外扬。到了地方一看,大家都惊惧至极,这里面越看越恐怖,不仅是诅咒了各位皇子,连海棠这个妹妹的生辰八字都在上面。而且这种诅咒还是蒙藏汉满结合,简直是缝合怪!
衍潢只能把三个擅长诅咒的喇嘛明佳噶卜楚、马星噶卜楚、巴汉格隆抓走,并且拘押了直郡王府邸的侍卫们,把这里面的证物一并带走。
康熙收到衍潢和海棠的折子气得浑身发抖,心口抽抽地疼,他直到此刻才发现诸位皇子之间的争斗不再是以前那种歪歪嘴说些酸话,已经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康熙急忙下令回宫,此时按照他的计划,群臣已经上书请求立太子,以佟国纲的折子打头,海棠的折子跟上,接着是雅尔江阿和四阿哥六阿哥等跟随,显得声势浩大。但是八阿哥那边更浩大,大臣里面除了佟国纲,宗室里面除了简亲王府和勇宪王府两处及四阿哥六阿哥外,都一边倒地支持八阿哥。
甚至雅尔江阿的两个嫡出的异母弟摆明车马支持八阿哥,把雅尔江阿气得半死,他作为家主跟依附于王府的所有有官职爵位能上书的成员说过,要整个王府支持废太子,结果出现这两个叛徒,这无疑是挑战他作为家主的权威。雅尔江阿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想着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就收拾他们。
康熙急忙回到京城,当证据摆在他跟前的时候,他沉默了好久。
老三准备得到些夸奖,但是康熙让人把所有上书立太子的折子一把火烧了,直接下令复立太子。
因此没出正月,废太子复立。
接着是对大阿哥的惩罚:“着革去王爵,即幽禁于其府内。凡上三旗所分佐领、可尽撤回给与弘昱,将镶蓝旗所分佐领、给与弘昱。其包衣佐领、及浑托和人口均分、以一半给与胤禵、一半给与弘昱。”
至于此时告发大阿哥的三阿哥,康熙压根没提,既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就无视他,放在一边没管。
康熙把儿子们都叫
来,这次多了太子和八阿哥。大阿哥在圈禁,十三阿哥那边还是黑不黑白不白的没个说法。所以除了他们两个和出门的九阿哥,儿子都在这里了。
海棠跪在八阿哥和十阿哥之间听康熙说话。
康熙说:“朕今日才发现,你们已经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