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陪着康熙去看送来的羊毛,从两个羊毛包里拿出两簇毛来,跟康熙说:“您请看,这是羊毛,绵羊毛又细又长的适合做精纺,一般是做羊绒比较合适,轻薄保暖。山羊毛又粗又短的适合粗纺,那些厚实挺括的就是用的这种。
接下来请您看的就是洗毛,有些脏,您恕罪。”
康熙表示无碍,他跟着去看洗毛的工序。
接着进入巨大的房间,这里有一排排的大水池,一包一包的羊毛扔进水池里利用杠杆拉动转轴开始搅拌。
这里有一股羊膻味,曹寅担心味道太大,拉着康熙在一边站着没靠近,说到:“这是第一步,先洗去羊毛上的杂物和油脂,这个油脂如今能收集出来做皂。”
这时候有人用托盘端着做好的皂送来个康熙看。
康熙捏着看了看,又白又亮还很油润,跟羊脂玉差不多,闻闻还有香味,问道:“这一块作价几何?”
曹寅说:“这是好的,外面卖二两一块,都是富商家的女眷买了,不瞒您说,这边洗毛的人接触的羊油多了,手比脸都嫩。这羊油皂卖的好是因为洗的干净,还有那不太好的,三五文一大块,如今在江南卖的好,洗衣服洗澡都能用。
奴才请您看第二道工序,这第二道工序一般人不给看,这是要加一种粉末,洗出来的羊毛很白,晒干后很蓬松。”
康熙笑着摇头:“鞣皮那套办法用到这里,还被你们当宝贝一样的藏着,说出去贻笑大方。”
曹寅说:“这是郡王吩咐的,别的倒是罢了,这秘方是不能说的。”
康熙哈哈笑:“罢了罢了,她年纪小没见识,朕也不看了,免得跟着的这么多人有人看透了你们的把戏,接下来呢?到了哪一步了?”
“下一步是搓条,搓条的时候要梳毛,光是梳毛的工序都有好几道,您来这处看。”
曹寅带着康熙到了另外一处一个大房子里,这里有几台木质包铁皮的机器,在门口这里有人把洗完烘干晒干的羊毛放到一个大斗里,通过利用绞盘一条胳膊粗的毛绳出现,毛绳很长,沿着木杆组成的滑道被铁梳不断的梳理,在五六次梳理后,绳子慢慢的越来越细,最后变成了线被缠绕在木棒上成了一个纱锭。
曹寅在一边介绍:“大斗里出来的叫毛条,通过梳毛不断牵拉,先是粗纱再是细纱,您看到的是粗纱,这几日没做细纱,西纱的纱线特别细。再下一步就是织布了。”
康熙很有兴趣:“走,去看看,听说是黄道婆织机改良的。”
曹寅说:“改动很大,几乎是面目全非,您请。”
从织布的工坊出来后,康熙在马车里和曹寅说:“很不错,朕今儿看完了,这比往日的织机快了不少,但这工坊还是太少了,尽快培养人手,到时候去北方建工坊。”
曹寅应了一声是。
康熙说:“你的功劳朕都知道,去年郡王回京后就跟朕说起你来,说你在做织造的这些年召集了不少手艺精湛的匠人,朕今儿都看到了。一台织机他们能做出上百种花色,朕看库房竖着放的那些料子,花色各异琳琅满目,很是高兴,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曹寅赶紧说:“奴才不敢居功,有今日是您圣明烛照,是郡王奇思妙想,奴才也就是守本分而已。”
“好一句守本分,最难的是守本分啊!”康熙叹口气,不想再说这个,就问:“这工坊里面皂已经挣钱了?”
曹寅赶紧搭话:“是,已经挣钱了,账本都在,这半年有五六万两银子了,这属于一个细水长流的买卖,前几个月知道的人少,这一两个月有不少人打听能出多少货,想拉倒远处贩卖,要是能做成了这几单生意,大概能攒下十万两左右吧。”
康熙点头:“这就好,勇宪出发去青海前嚷嚷着现在还在赔本呢,弄的朕不好再开口带布料回京城了。”
曹寅笑到:“预备着您要用,都准备好了,现在都能装船。就是有件事……如今这工坊不知道该给户部交税还是个内务府交税。”
曹寅一句话就能让康熙明白这不是税的问题,是内务府和户部又在争税源了。以往都是内务府强势,而且织造府就是内务府下辖的衙门,而这工坊是海棠的产业,海棠又是皇女,所以这税银和收入内务府都能沾。
然而四阿哥比内务府更强硬,内务府又不想舍了好处,自然和户部一直拉扯。
今年是花钱的年份啊!
他就说:“这三年免税,至于三年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