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办法进来哭一场。所以葬礼要进行半个多月。
海棠带着宫眷和各府的家眷以及朝廷官员随从侍卫们半个月后回到京城,自然是要亲自去佟家祭祀的。佟国纲身上的国公爵位是因为康熙生母成为圣母皇太后得到的,而佟国维的爵位是因为佟皇后得到的。所以各位皇子去祭祀的祖母家的亲戚,海棠也是如此,穿着素色礼服带着一双儿女去祭祀舅爷。
祭祀结束鄂伦岱送海棠去后面坐席的时候还在说:“法海盯奴才好几l天了,昨日不耐烦,遇到他跟他说了,老东西没了,我也不较真了,他娘能在祖坟里埋着,我不扬了。他要是有孝心就在老东西的葬礼上出力,将来想进这个门不赶他,不想进来拉倒!”
“这可不像是您啊,您当初可是恨之入骨的啊。”
“唉,不瞒您说,奴才这也是被迫的啊,奴才自己都唾弃自己,可是终究被五斗米折腰。人的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越是觉得折腾不起来,罢了罢了,我早就没脸没皮了,把自己的脸撕下来装兜里吧。”
这时候夸岱急匆匆地出来,跟鄂伦岱说:“大哥,您先盯着一会儿,我出去一趟,衙门里有事儿。”
鄂伦岱摆摆手,夸岱急匆匆地走了。
海棠问:“舅爷去世,您和几l位表叔没丁忧啊!”
“你阿玛不让,这不就夺情了吗,夺情不要紧,想取而代之的人急了,京城里已经有好几l起旗人打架的事儿了,夸岱这位置不知道坐得稳不稳。这就是奴才不得不腰杆子软的原因,个人高兴与否不重要,家族前途才是大事!那老东西一死,有人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奴才能不能领好这一家,迫不及待地想把我们家给拆了吞噬入腹,四面楚歌啊!”
海棠看着他,同情到想笑,这环境真的改变人,把一个大老粗都逼得说成语了。
可笑又心酸。!
然后抱着女儿拿脸蹭她,父女两个哈哈哈笑起来。
下午回去没一会弘阳就回来了,进门就跑到扎拉丰阿身边站着:“阿玛,让儿子看看您留胡子好不好看。”
扎拉丰阿被他抱着脑袋看,跟他说:“你说得不算,尽管我和我阿玛关系不好,但是有句话说‘母在不庆生,父在不留须’。我也要遵守,日后有
人骂我没事儿,但是连累到你就不好了,总不能让人家说你阿玛是个不孝顺的人。”
弘阳不知道还有这种讲究,就搂着他问:“还有这种规矩?”
“这是汉人的说法,说是父亲没了,就留嘴唇上面的胡须,如果母亲没了,就留下面的胡须。如今咱们满人很多都这样,所以留须这种事儿,不是你阿玛想不想,而是行不行。”
弘阳恍然大悟。
第二日他去和康熙游湖的时候就说起这件事,康熙生出无限唏嘘。康熙父母去世得早,留不留须他自己说了算,而且人老了之后就爱回忆往昔,他如今快要六十岁了,对几l十年前儿童时期的事情记忆模糊,但是因为模糊而美化了父母。
他的心里福临是个好父亲,事实上他的父亲更爱董鄂妃生的儿子,但是至今为止他一门心思认为父亲最爱自己。他的心里,生母佟妃也是个温柔的母亲,实际上当时他和不得宠的生母见面机会不多,当时宫廷里面严格执行着抱养制度,目的就是隔开母子,佟妃当年又太年轻,给他母亲感觉的是一群乳母。
父亲早亡母亲早逝,如今再说这个已经没意思了。
康熙在画舫上和弘阳说:“朕乃是九五至尊,但是命运多舛,童年没了父母,早年没了妻儿,”如今又养了一群逆子,他重重地叹口气。
弘阳只能在他后背心打圈揉着给他顺气。
康熙自己安慰自己:“如今也不错,儿子一大群,总有几l个孝顺朕的。”
“都孝顺您,”弘阳说:“舅舅们虽然调皮了些,但是在您跟前都很恭顺。”
弘阳这话没说错,这是实话,康熙一直害怕儿子会杀了他篡位,无论是老大还是老二,在斗争最激烈的时候都没想过弄死老父亲,哪怕老二个怂货用刀割破了帐篷也没想着去割破老阿玛的喉咙。到了如今八阿哥的势力庞大,也没想着逼老父亲退位,顶多是逼自己的兄弟们。
然而康熙不觉得这是儿子们孝顺,只觉得儿子们力量不强,强到一定程度,自然会看他这个老不死得不顺眼。
他跟弘阳笑着摇摇头,开始聊其他的了。
“你额娘在朕身边,朕就轻松,趁着如今你额娘回来了,咱们祖孙放松一段日子,你也不小了,该入学了,朕都给你安排好了,等回到京中,你就搬到阿哥所去住。”
“孙儿不能回王府住吗?”
“你要去王府住着?那上学就要早起。”
“没事儿,早起就早起。十四舅舅说阿哥所住着不舒服。”
“他懂什么!你日后少和他一起玩儿!每当朕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把他和你三舅叫过来聊聊,聊完还是很开心的。”
弘阳正想问话,这时候有船向着这边划来,小船很快靠上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