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真的改变人,把一个大老粗都逼得说成语了。
可笑又心酸。!
然后抱着女儿拿脸蹭她,父女两个哈哈哈笑起来。
下午回去没一会弘阳就回来了,进门就跑到扎拉丰阿身边站着:“阿玛,让儿子看看您留胡子好不好看。”
扎拉丰阿被他抱着脑袋看,跟他说:“你说得不算,尽管我和我阿玛关系不好,但是有句话说‘母在不庆生,父在不留须’。我也要遵守,日后有
人骂我没事儿,但是连累到你就不好了,总不能让人家说你阿玛是个不孝顺的人。”
弘阳不知道还有这种讲究,就搂着他问:“还有这种规矩?”
“这是汉人的说法,说是父亲没了,就留嘴唇上面的胡须,如果母亲没了,就留下面的胡须。如今咱们满人很多都这样,所以留须这种事儿,不是你阿玛想不想,而是行不行。”
弘阳恍然大悟。
第二日他去和康熙游湖的时候就说起这件事,康熙生出无限唏嘘。康熙父母去世得早,留不留须他自己说了算,而且人老了之后就爱回忆往昔,他如今快要六十岁了,对几l十年前儿童时期的事情记忆模糊,但是因为模糊而美化了父母。
他的心里福临是个好父亲,事实上他的父亲更爱董鄂妃生的儿子,但是至今为止他一门心思认为父亲最爱自己。他的心里,生母佟妃也是个温柔的母亲,实际上当时他和不得宠的生母见面机会不多,当时宫廷里面严格执行着抱养制度,目的就是隔开母子,佟妃当年又太年轻,给他母亲感觉的是一群乳母。
父亲早亡母亲早逝,如今再说这个已经没意思了。
康熙在画舫上和弘阳说:“朕乃是九五至尊,但是命运多舛,童年没了父母,早年没了妻儿,”如今又养了一群逆子,他重重地叹口气。
弘阳只能在他后背心打圈揉着给他顺气。
康熙自己安慰自己:“如今也不错,儿子一大群,总有几l个孝顺朕的。”
“都孝顺您,”弘阳说:“舅舅们虽然调皮了些,但是在您跟前都很恭顺。”
弘阳这话没说错,这是实话,康熙一直害怕儿子会杀了他篡位,无论是老大还是老二,在斗争最激烈的时候都没想过弄死老父亲,哪怕老二个怂货用刀割破了帐篷也没想着去割破老阿玛的喉咙。到了如今八阿哥的势力庞大,也没想着逼老父亲退位,顶多是逼自己的兄弟们。
然而康熙不觉得这是儿子们孝顺,只觉得儿子们力量不强,强到一定程度,自然会看他这个老不死得不顺眼。
他跟弘阳笑着摇摇头,开始聊其他的了。
“你额娘在朕身边,朕就轻松,趁着如今你额娘回来了,咱们祖孙放松一段日子,你也不小了,该入学了,朕都给你安排好了,等回到京中,你就搬到阿哥所去住。”
“孙儿不能回王府住吗?”
“你要去王府住着?那上学就要早起。”
“没事儿,早起就早起。十四舅舅说阿哥所住着不舒服。”
“他懂什么!你日后少和他一起玩儿!每当朕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把他和你三舅叫过来聊聊,聊完还是很开心的。”
弘阳正想问话,这时候有船向着这边划来,小船很快靠上了画舫,有太监用托盘端着信急匆匆地进来:“禀告皇上,京城加急来信,佟公爷病危。”
康熙立即坐直了伸手取了信,上面说佟国纲患有消渴症却不忌嘴,前几l日瞒着家人吃了半碗红烧肉,结果病倒起不来,太医
院表示无力回天,让佟家早做打算。
康熙立即吩咐给他准备快马,他要疾驰回京见舅舅一面。
康熙吩咐得急,内务府立即做两手准备,车子和马都准备好,康熙换了衣服之后几l个儿子也来了,他带着几l个皇子先走,交代海棠带着宫眷和圣驾缓缓地回去,重点是侍奉好太后。
海棠答应下来,车子已经发动,康熙一开始骑马,但是马匹跑一段之后耐力不足速度开始慢下来,他换了车子昼夜不停,用了七天回到京城,此时佟国纲已经到了弥留的地步,到了这时候佟国纲还在惦记他爱妾的骨灰,看到康熙之后拉着康熙的手嘱咐:“别让那逆子把法海额娘的骨灰给移出祖坟。”
康熙点头,佟国纲握着他的手,开始说点舅舅该说的话:“奴才先走一步,您可要保重,日后以保养为上,奴才盼着您长命百岁,晚点来。”
康熙点点头,喉头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奴才到了下面,见到您额娘也有话说了。”佟国纲咳嗽几l声,显得精神很好,有经验的都知道这时候是回光返照,让佟家的人都进来。
佟国维很伤心,坐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佟国纲的儿子侄儿们把床前围得严严实实的。
佟国纲的床头坐着康熙,他握着康熙的手看着儿子和侄儿们,最后目光落到了弟弟身上,跟佟国维说:“到了如今你我这个年岁,早退一步是好事儿,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为儿孙拉套了。”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