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身冷汗。
康熙也没逼着他说出来,而是说:“银子如水,水是往低处流,银子这物件就很奇怪,总是喜欢往银子多的地方去。朕的那四万两八成躺在谁家的库房里吧。从朕的内帑出去,被人孝敬给了谁?只怕是流了一圈没出这四九城,没出咱们父子的手中。”
八阿哥赶紧跪下,抵死不承认这银子在自己手里。
康熙敲打到这个地步就够了,敲山震虎就是如此。他没看八阿哥,问保泰:“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啊?啊!汗阿玛,宗亲里面有人说上三旗就该旗内无王,你看九妹妹……”
康熙说:“不着急,朕驾崩前把这事儿给处理了。还有事儿吗?”
“没了。”
“没了回去吧,也琢磨琢磨该干点什么,别一天天的眼睛只看到两寸远,该看长远些,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敛财弄权的,也要干几样让人高看一眼的事儿来,将来一把年纪了也
能跟儿孙吹嘘,是不是?”
保泰连声说是,和八阿哥一起出去了。
八阿哥一身都是冷汗,出门北风一吹打了一个寒战。
两人默默出了乾清宫范围,保泰说:“汗阿玛句句没说,可是又句句说了。”
八阿哥当然也听出来了,他不仅听出来了,还知道了汗阿玛不耐烦了。
“唉!”八阿哥叹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眼下处在什么困局中,那就是他没办法满足下面人的贪欲,更没法控制下面人的行为。这就是他和海棠的差距,海棠能在关键时刻弄到好处分给下面,西北的时候她把门人弄到南疆。眼下他把正白旗弄到漕运衙门。正白旗本身就是代表水,如今旗丁履任水职,正白旗驻地谁不说勇王主子的好!
“算了,”八阿哥慢慢地说:“先蛰伏,先看看哪些奴才是忠心的,那些墙头草和贪得无厌的都丢给十四,他不是看着眼红吗?给他,都给他!”
保泰说:“可是给他了,咱们呢?”钱从哪儿来啊!
八阿哥长叹一口气:“再想法子吧!”
他倒是知道很多有钱的人,但是不能动他们,这就令人发愁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八阿哥说:“这事儿慢慢看吧,走一步想一步吧。”
八阿哥这边开始发愁钱的事儿,过了几日特意把十四阿哥叫来,摆了宴席招待十四阿哥,这里面还要很多大臣作陪。十四阿哥喝得五迷三道地回到宫里,就听说皇上要查内务府。
他大着舌头问:“为什么这时候查内务府?”
十四福晋看着人拧了手帕给他擦脸,就说:“外面传的消息,是皇上要给咱们安家银子,结果内务府没钱了,他老人家一怒之下让查内务府的账本。”
“胡说八道!内务府怎么可能没钱!没钱早停了热河行宫和孤山行宫了,就孤山行宫那地方,一年住不了一次……等下,谁查这事儿?”
“说是让四爷去呢。”
十四喝了些酒,脑袋有些晕,他甩了甩脑袋,明白是让四哥去抓耗子。头一个念头就是:“八哥要倒霉了!”
四阿哥不想管内务府的事儿,内务府说白了是皇家的,说白了这些人家贪的钱有一半孝敬给了皇子们了,查里面的贪污还不如查朝廷的。这和他如今淡泊名利想要隐身的打算背道而驰,然而皇父用他,他不能说什么,麻溜地去查账。
内务府的烂账岂能是一时半会能查清楚的,德妃的娘家就是内务府的人家,她的亲戚都是内务府的一员,就算是娘家抬旗了,一时半会还脱不了内务府的关系网,所以得知这件事后,找德妃求情的,找四阿哥六阿哥表忠心的一轮接着一轮。
四阿哥一直和乌雅家不来往,和威武关系亲近的是德妃的其他几个子女,四阿哥一向是对这些人敬而远之,所以不管是谁,统统不见。
六阿哥也不想管,直接躲了,海棠出了远门,十四阿哥在宫里住着,所以大家都是通过老关系积极地跟德妃联系。甚至有些人家为了能过关,积极
地给德妃和这些亲戚提供联系通道,恨不得把此时巴着德妃变成自己人。
德妃在永和宫抱着秀莹和十四福晋说:“这是看我有用想起来了,真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我要是能说动老四那犟脾气都不用他们求我,我早就吩咐老四了,这不是没本事吗?真是没一个体谅我的。”
四阿哥愣是没给这些亲戚一点面子,先查庆丰司,前三天就把一堆人送进大牢中了,这行为倒是令佟国维和隆科多看在眼里。
虽然如今八爷的如日中天,佟国维马齐这些老家伙们现在看出来了,八爷有点镇不住场面!
偏偏皇上是个很强硬的帝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商量的份儿,这样的性子喜欢那些刚硬的孩子,比如说死犟死犟的四阿哥,比如说绝不出卖太子的十三阿哥。对八阿哥这种脾气软的一时半会不会在意,真的托付大事儿的时候除非是糊涂了,要不然就是皇子们都圈禁了,轮到八爷的概率不大。
所以以马齐为代表的富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