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下经五百余年纷争,诸国毫无尊卑,朕欲如诸子百家,推陈出新重理秩序,让世间明阴阳,懂伦
理,使天下无杀伐动荡。”
他伸臂挥袖,短短几l息便敛住杀意,脸目重归冷峻,昂首道:“今天下归一,如何使民归心,朕请各家畅所欲言,助朕定策。”
殿内博士不敢与他对视,垂首避之,秦皇说得很直白:他要弃旧礼,定新的礼仪文化,你们谁家能在周礼基础上,提出合乎秦制礼仪,他便立此学派为尊!
焚书算什么?嬴政这招才叫改儒家正宗!
儒维持‘周礼’,嬴政却要让周礼变革,这才是真正地往儒家胸口插上一刀。
淳于越嚇嚇地喘气,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两眼死死地盯住秦始皇,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哑声。
他想与嬴政争辩,可始皇却无视了他,回身复立于阶上,声威回荡在肃耳恭听的群臣心上:“自周至今诸子何止百家?
而今殿内博士只余下七十家矣,朕欲设‘秦社宫’,不论古今学识,藏百家学说,不使诸子法统继承。”
说罢目光如刀般地落到淳于越身上,淡淡道:“朕慕齐鲁礼仪,但齐视我大秦于无物,今齐淳于越除职,押下去。”
不等殿外秦甲入内,蒙毅亲自捂住淳于越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有儒家学子想要阻拦,却被身旁人拉住,刚想挣扎又听到上首御令:“秦社宫由丞相总揽,朕明日要见章程。”
被点名的王绾心底微松,天幕说得没错,陛下有识量胸怀,齐地本就偏远,又是最后纳入秦国版图,还没来得及彻底掌控齐旧地。
淳于越在齐素有名望,今日他殒命秦剑,传回齐地,齐民定反。
见殿内凝重气氛,王绾侧目对众博士温声解释:“天幕所言乃是宇宙他处,与吾界无关,今天幕所显俱是点拨我等,陛下与他界秦王不同。
先前陛下便有立‘秦社宫’想法,是为往圣继绝学,也是期盼诸君助陛下,为万世开太平。”
见众博士面色动容,王绾神色更为温和:“诸家圣贤经典何其深奥,若无各位解其经义,世人怎么能领会到世间智慧呢?
是以绾在此盛情各位传著立书,解说经义传至后世,使法统不绝。”
秦始皇以威严镇压诸子,王绾用理想劝解各派,最后更是提醒各家,今天下归一也是诸位思想定一之时。
眼前登顶的机会,让各家沉默不语,即使是先前想要出声反对的儒家学子,也只垂首敛目,他从学说在儒家中被视作异端,既然有正名机会,怎么会不心动?
而其他诸子却想到天幕曾言:后汉朝‘独尊儒术’,那他们的学说呢?
不待各家博士思绪中抽出,王绾又微笑地建议:“吾等先观天幕,稍后再商‘秦社宫’章程?”
有礼有节的话缓和了殿内气氛,群臣皆点头同意,纷纷往天幕张去。!
西周时诸侯都没搞清,何况王命不行天下的东周?
祭祀礼仪流程不对,会成为‘不尊周王’成为其他诸侯攻击借口,以示尊王,为能顺阴阳,各诸侯就请了明教化的有学之士来助他们,当时人们称他们为儒!
所以这也是儒家天然维护古制的源头之一】
明
朱棣批写的手一顿,扫过案桌上儒家官员上书的奏折,嗤笑出声:“难怪宋时儒家能那般势大。
宋作为割据国家,势必要一套礼仪维持天下,天底下还有比儒家维护礼仪更好的工具吗?
历代皆尊孔子,到宋时孔子为‘至圣文宣王’,元又加封为‘大圣先师’,以示对儒家尊崇。
当年亲爹想把孔子拉下神坛,重定向治理秩序,甚至下召不准祭祀孔子。
可惜群臣至天下人尽皆反对,言孔子为三纲五常,为万代楷模。
天下公然不遵皇令,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想到大明初立时,儒家种种下脸做派,朱棣脸色冷然:要不是为拢天下学子,他也不会让步选尊孟子,缓和皇权与儒家关心,呵儒家!
只希望他日底下见了亲爹,别被揍得太狠!
【孔子周游列国,不
受国君重视,但很受各宗亲贵族欢迎,发展至战国末年时,儒家分入各国也是显学。
而法家呢,认为人性就利避害,重法律以实际出发,不从古不循令,承君主意志,着眼‘富强’,薄德实利益。
从根本上就反对儒家的‘礼’,甚至将儒家‘修改完善、孝悌’等思想全部成为虱子,臭虫!
归根到底,法家与儒家就是王法与宗法之争!
像魏国李悝变法、楚国吴起变法都是君权压制宗法,变法完成,君权一旦失落,以儒家为代表的宗亲贵族立马反扑。
而秦为何能彻底变法?
除了秦宗亲贵族势力不强外,还因秦最弱小,再不改革秦就完蛋,所以反抗变法力量要小于魏楚。
而始皇朝堂上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