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挂了电话,冲着电话啐了一口:“妈的,天天高高在上的给谁看呢,叫你老板,还特么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
罗荷被男人大力扶起,警笛的声音传入耳边。
她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外套被拉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圆筒状外皮用黄色硬纸包装的东西。
罗荷耸了耸鼻子,硫磺的味道,那是——炸药!
男人力气很大,动作也极快,不到一会儿就把那炸药绑在她的腹部,又拉上了外衣的拉链,从外面看没什么异常。
警笛声越来越清晰,男人拍了拍手:“送警局一个礼物。”
他哈哈笑了两声:“就算是感恩这几年来被抓的体验,希望别太感谢我。”
那声音里说不出来的得意,他对着空气中,将手上举,在半空中张开手掌:“砰!”
他瞥过眼去看向罗荷,那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太开心了,都把你忘了,不过快死的人和死人没有区别。”
罗荷看向陈独。
她不知道是对方没有读懂自己的意思,还是读懂了也不愿意听,少女脸色严肃,坚定的向前缓步走来。
男人压着她向前走,陈独看着罗荷惨白的脸,想赶紧结束交换,让她赶紧去治疗。
太阳即将落下,从西方打下侧光,将两个仓库之间的过道染上暖黄色的色调。
男人押着女人,独身一人的少女,三人相向而行,踏在茂密的草丛里,从两边到中间的小草被踩倒,三人距离越来越近。
肩与肩相碰之时,男人的手刚松了下来。
一阵大力将他的手反控住。
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陈独被身边的女人推向远处,跌了一个趔趄。
而他则被一个力量向后拱去。
螺旋线面具下的眼睛猛地瞪大。
“不好!退后!”站在常殷身侧的警官突然喊道,声音像在喉咙里炸开来。
“罗荷!”常殷伸出手去,大半个身子前倾,被身后的同事狠狠拦住。
火红色的亮光与掀起的硝烟融合在夕阳的黄昏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短暂的耳鸣
巨大的冲击力将陈独震的向后,沙砾和细碎的肉块拍在脸上刺的皮肤生疼。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震的都移了位,看着面前残缺的,散落的肉块。
她的喉咙涌上一股腥甜,接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所有人在这巨大的声响中都停止了思考,久久不能回神。
飞扬的风沙散去,在寂静中,陈独的耳鸣声消失,首先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脏声。
扑通,扑通......
看着炸裂的血块散落一地,陈独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几年前她一直在缠斗的念头再次浮上心间,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好的结果,陈独瘫坐在地上,心里是说不出的悔恨,自责,悲怆。
所有的情绪叠压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瞬间背上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常殷冲到被炸的最为灰黑的场地中,看着空荡的一切,神情格外凄惶。
目光对上,陈独在那双通红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张了张口,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是被堵住了。
“常队!小张!你们怎么样?”
远处的声音传来,那是早就被派去仓库后方盯梢的警官。
两位警察听到爆炸声迅速跑了过来,却也因此忽略了后门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罗荷姐.......”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没有经历爆炸的冲击,只看着这一片狼藉,脑补发生的一切,一个警官已经哭了出来。
另外一名警官夹着哭腔报告道:“联系局内了,已经派人和车来了。”
陈独嘴角带血,她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
少女双手撑着地,面色苍白,脸上的表情有些漠然,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情绪太过复杂,不知道在脸上呈现什么表情才能诠释内心的情绪。
她眼睛直愣愣地看向被炸焦的黑草,眨都不眨一下。
爆炸的余温还在,手掌下是带有温度的土地。
太阳即将落山,天色越来越暗,没了阳光照拂,陈独感觉自己的身上寒冷无比。
脑海里是闵慧青和孙俪雪以及囚兆的连环信息。
都是在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太疼了,从外到内,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想必伤得不轻,不然她们也不会感知这么剧烈,所以给她发这一连串消息。
她咳嗽两声,喉间的鲜血喷出,眼前的黑影扩大,陈独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涣散。
好疼啊...快疼死了......
就这么...死了...也好......
陈独断断续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