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三件事。
说实话,两国之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过,这才哪到哪啊。
双方都被唐军打了闷棍,力量对比又回到“动态平衡”上了。
“大论,退兵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我们在逻些城(西藏拉萨市)的禁军实力大损,恐怕会有一场变乱。”
正如大唐无法消灭吐蕃一样,吐蕃也是无力消灭大唐的。两国打打停停也已经将近百年了。
二人都不是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人,乞力徐马上秘密安排使者奔赴长安,与大唐议和。而当天夜里,恩兰达扎路恭带着南线吐蕃军精锐,轻车简从的撤离前线,悄悄离开了伏俟城。
此时此刻,无论是乞力徐还是恩兰达扎路恭都没有料到。
血染逻些城,动乱遍及吐蕃全境,堪比方重勇前世大唐安史之乱的吐蕃“阳火鼠之乱”,就此拉开序幕!
挑起动乱的人,未必有结束动乱的能力,事态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始作俑者的设想。
值得一提的是,在吐蕃的纪年法中,通常是阴或阳(代表奇偶数)+五行(金木水火土)+十二生肖(顺序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组合起来表示年份。
吐蕃与大唐争夺石堡城的这一年,正好是吐蕃的阳火鼠年。
……
唐军在陇右大胜吐蕃,夺回亹源与祁连草场,击退占据大通地区的吐蕃军,银枪孝节军大发神威,吐蕃大论遣使求和,陇右节度使王忠嗣派人来长安献俘。
这些消息传到长安之后,引起了巨大的波澜!基哥最近一段时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大唐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吐蕃人身上占到大便宜了,现在看来,我大唐还是天下无敌的啊!区区吐蕃,何足挂齿!
兴奋之余,基哥下令长安全城大酺,普天同庆。长安一众中枢朝臣,以礼部为核心开始连轴转起来,铺场子的铺场子,开香槟的开香槟,务必要扬我大唐雄风!不能堕了基哥的面子。
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基哥于长安皇城的城楼上观看献俘典礼。
胜利的喜悦气氛到达顶峰!
基哥稳坐忠于他的长安!
而一系列关于河西“少帅”方重勇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
像什么少帅雪夜飞夺峨堡岭,少帅寒霜阴渡亹源峡之类的,已经不值得过多吹嘘了。毕竟,见多识广的长安百姓对这些“奇袭”啊,“偷袭”啊之类的战法已经听得太多,到麻木了。
人们更关注的是方节帅轻伤不下火线,手撕吐蕃禁军主将的细节。
类似“方节帅额中一矢,拔之血流如注,然反手挥刀斩敌酋”之类的生猛剧情,才是长安众多吃瓜群众,喜闻乐见又津津乐道的保留节目。
反正上阵厮杀的又不是他们,真要见识那场面,估计还没打就吓尿了。
至于大唐精锐、天子亲军银枪孝节军战无不胜的神话,则更是街知巷闻,成为长安年轻人的偶像。
甚至有好事之人指出,这一战若不是银枪孝节军一路南下斩断吐蕃人一臂,此刻迎接王忠嗣的,不会是花车,而是囚车。
大唐的胜利,只不过是银枪孝节军的胜利而已,陇右那些唐军只是跟在后面混分的。
当然了,这些杂音都不是主流。官府宣传的调子,依旧是陇右镇及河西镇唐军精诚合作,配合默契,大胜吐蕃云云。丝毫不提王忠嗣当初在前线左支右挡的狼狈模样。
这天夜里,平康坊的某个雅间内,岑参与严庄正在对饮,忙里偷闲摸鱼,顺便打探一下民间关于交子和西北边军等事情的口风。
长安城内各大钱庄,都被官府临时“征用”,强制性的将他们储存的财帛兑换成交子,由太府统一保管,新建了一个衙门进行“大额支取”,对象只针对“钱庄联盟”的成员。
这一手操作,只能说懂的都懂,比方重勇当初在河西发交子的手段粗暴多了。
然而有用也是真有用,交子铺开没遇到什么抵制。因为这些钱庄背后的主人本身就是权贵,他们的财货被朝廷一股脑夺走了,全部换成了交子。
如果谁抵制交子,那不是让他们手里的交子变废纸么?
所以在严庄看来,基哥这个皇帝你说他坏他是真的坏,但你要说他蠢,那他是真的不蠢。
“来来来诸位同窗,酒过三巡了,我们来作诗,现在开始传花环。
题目嘛,最近我大唐在陇右大胜吐蕃,就以此为题作行军诗!”
隔壁传来一位科举应考士子豪放的叫嚷声,随后一大堆人起哄叫好。
岑参放下手中的酒杯,竖起耳朵聆听。
严庄打趣他说道:“哈哈哈哈,岑判官等会去教训教训他们,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们知道什么叫行军诗!”
“严先生过誉了,虽然某不习惯人前显摆,但这可是关于方节帅的诗。这些人要是写得不堪入目,那也说不得在下要过去给方节帅撑撑场面。”
岑参摸着胡须笑道。
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