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阴翳的心瞬间又晴朗不少,没和往常一样说方姨八卦,只笑了笑,嗯了一声。
方姨比他还高兴,一连串的哈哈哈在电话那边响起,哪里像个六十岁的老太太,简直像个活泼的小姑娘。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她边笑边感慨,“三十三岁的老光棍了,没想到啊!”
时序失笑,“您老人家六十岁了还单着呢,有什么底气嘲笑我?”
“臭小子,还敢揶揄我,没我哪有你俩的今天啊?”
“是,可托了您的福了,给您老人家记头功。”时序难得贫嘴,足以见得心情之好。
方姨又逗了他几句,直到时序问起顿珠,她才撇撇嘴,收起了笑意。
“别提了,你俩一走,他就开始上蹿下跳,做啥都心不在焉。天黑了更是肉眼可见的焦躁,一直问你俩啥时候回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您怎么说?”
“能怎么说?我跟他说这大晚上山上下雪呢,夜路太危险,是我让你俩别回来,直接回学校去的,他才消停点。”
方姨叹气,“他这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我真是看着都头疼,依我看这事不能拖了,这趟回来就跟他摊牌吧。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早点说清楚,别影响你们两兄弟的感情,也别叫小祝为难。”
时序凝神,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挂电话前,方姨又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吃过饭就回。”
说话间,老板已经在餐馆里吆喝上了,说饭菜打包完成,可以取走了。
时序简短地跟方姨讲完结束语,正准备挂断,就听见她嘿嘿一笑:“这个点才吃上饭,你俩够能折腾的。”
“……”
“我昨晚上半夜还在想呢,你这都三十好几了,体能到底不能跟十几二十的年轻小伙子比,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给你配了药酒,好东西是眼都不眨哐哐往里加。”方姨还在絮叨,“小祝跟那姓卫的小伙子是读书时候好上的吧?身体正是黄金时期,怎么也不能让你被比下去……”
时序扶着额头,没好气地说:“挂了。”
他并不想跟六十岁的老太唠房事的嗑。
拎着餐盒往酒店走时,又没忍住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三十三怎么了?三十三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懂什么,不还是栽了棵又快又小的树吗?
又一次,时序开始使用起比较级。
在能力这回事上,不分年纪和文化程度,只要是男人就有一颗永不服输的心。
酒店里。
祝今夏刚刚转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看见雪白一片的天花板,正中还吊着老式水晶灯,非常传统的酒店装潢。
思绪顿时被拉回现实,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她倏地回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时序呢?
地上原本凌乱的衣物都被捡起来了,整整齐齐堆叠在椅子上,却没有一件是他的。她叫了两声时序,房间里除了回音什么也没有,无人应声。
除去身旁凌乱的被单与轻微凹陷的枕头,她找不到他曾存在的痕迹。
祝今夏有点心慌,也顾不上穿衣服,爬起来四处找手机,睡前放在枕头边上的,如今却不见了。
哪去了?
后来才发现大概是床上运动过于激烈,期间手机掉进了床头柜的缝隙里,又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谁也没发现。
她捞起手机,正要给时序打电话,也就在这一刻,门外有人嘀的一声刷了房卡,下一秒,门被推开。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衣着整洁,手里拎着两袋外卖餐盒;一个一|丝|不|挂,拿着手机。
起初双方都怔在原地,几秒钟后,时序眼神微暗,唇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虽然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但我的建议是,先吃饭填饱肚子?”
“并没有要再来一次!”
祝今夏用手挡住身体,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红温发烫,条件反射四下搜寻,奈何椅子离她过于遥远,够不着可以蔽体的衣物,她只得飞快地又钻回被窝里。
身后传来餐盒放在桌上的声音,伴随着一点塑料袋的哗啦作响,紧接着有人来到床边。
“不饿吗,还睡?”
祝今夏把头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说:“你先出去,我,我要洗个澡,穿衣服……”
“出哪去?昨晚还躺一张床上,今天就要我去大堂等你?”时序笑了,“祝今夏,到底是谁拔|吊|无|情?”
显然,他意有所指,在翻上回她大晚上发消息叫全校老师笑话他的旧账,当时他百口莫辩,好一阵解释。
祝今夏噎了噎,“晚上是晚上,白天是白天啊,昨晚上黑灯瞎火也没开灯,现在,现在太亮了……!”
大概也不只是太亮了,她躲在厚厚的被窝里,想起昨晚失控且失态的种种,总觉得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太慌了,太羞赧了,激烈的情与